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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霍克利在经过第三条岔道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抱怨:“北爱尔兰那群动不动就闹独立的该死工人,非得将这艘船造得这么复杂吗?”
刚才你跟你家老贵宾犬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抱怨,我闷不吭声地低头,虽然知道怎么到达上层甲板,但是我宁愿花大半夜在底层甲板梦游。
“艾米丽小姐,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到达D层甲板的餐厅。”
老贵宾犬突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他看起来完全不觉得他们主仆俩迷路,而且还需要一个女人来带路是很丢脸的事情,所以他更加不要脸地低沉着沙哑的声音,用一口英格兰口音的英语阴险地威胁我问道。
生长在尊老爱幼的社会,自认还算心地善良的我,第一次这么想蒙布袋拳殴这个熊老人。
“你知道?那就快点说,就算你道歉了还是得坐牢,你跑不掉的。”
卡尔看起来是被这个迷宫一样,而且没有半点金碧辉煌的鬼地方逼得团团转,他跟我说话的模样就像我是他家工厂的可怜工人那样活该被他削。
熊孩子。
难怪这两个货能那么合拍,简直就是二十世纪最讨人厌没有之一的双熊组合。
“我不太确定,下来的时候光顾着跑了,也许我们可以站这里等一等,或者会遇到这里的服务人员。”
我朝洛夫乔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还礼貌地提了提裙子,以显示出我柔弱可爱孤苦无依被他们迫害到认不清环境的可怜样子。
“等到什么时候?哼,就算它是泰坦尼克号,也无法证明船上的工人不会偷懒,搞不好那些笑得彬彬有礼其实只是想要钱的服务生,现在正在三等舱里面呼呼大睡。”
卡尔厌烦地揪着眉,双脚有点外八步地站着稳定身体。
他看起来至少没有刚才那么呼吸困难,手从腰部挪开,死死地抿着嘴唇,鼻唇沟都被他抿出来。
“也许霍克利先生可以拿美钞砸走廊墙壁,然后墙壁后面的铆钉钢板会崇拜地蹦出来告诉你该往哪里走。”
我很无聊地在旁边提意见,非常希望看到这个金钱万能论的家伙真拿出钱来砸甲板。
“你说什么?拿美钞砸走廊墙壁?”
卡尔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通话,他勉强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真是个毫无创意的玩笑,你该去学习一下怎么高雅地幽默。
或者你是提醒我,你带路必须要给你小费。”
他自认非常高雅地嘲笑我,然后伸手从燕尾服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漂亮高贵的烟盒,打开盒子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
看起来我踢的两脚他终于完全缓和回来,已经有力气制造二手烟来污染世界了。
他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手摸摸自己的口袋,又摸摸裤子的口袋,神态有一刻的茫然,似乎在回想自己的打火机或者火柴盒跑那里去了。
接着他回过神,对洛夫乔伊挑挑眉,似乎在示意他过来点烟。
在看走廊通道,刚转头过来洛夫乔伊只听到卡尔的话,并没有注意到他嘴上的香烟。
所以洛夫乔伊非常有大富豪管家的狗腿子慷慨气派,手一伸从自己的西装内袋里掏出张美钞,啪地拍在我手上,接着他干净利落地命令:“带路。”
他以为这是卡尔的意思,动作收得很漂亮。
我一时有些迟钝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十美金,这个年代十块钱能买什么?可以到百货商场买两套衣服,或者可以买一个十块钱的手摇电话,对了,最便宜的小提琴也不过五六块。
看来泰坦尼克号上的小费真的很好赚,算上那不在我身上的三十块美元,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赚到四十块了,买张这艘船的统舱船票,还能剩下一套衣服钱。
卡尔空叼着烟,一脸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然后他回过神来懒懒地掀起下垂的眼皮,差点就翻起白眼将笨蛋或者白痴这种词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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