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峥说:“放久了自然凉了。”
老林回来时,沈弗峥还在跟家里的几个叔伯亲戚聊天,脱不开身,刚刚那位蒋家小姐喊他去给小辈分蛋糕,他才抽身从书房出来,看了手机消息,意外钟弥还有东西给他,打了电话叫老林送进来。
就是手上这份红豆饼了。
蒋骓从窗里往屋内看,他那位堂姐瞧着挺心情失落。
蒋骓不晓得具体缘由。
本来沈禾之给蒋小姐消息,说沈弗峥这会儿在书房,他这人打小出类拔萃,在长辈面前瞧着别提多恭顺得体,拿放大镜端着瞧,都寻不出一丝错。
可实际呢?
早不耐烦,内心蔑然都是有的。
越狡猾的狐狸越会藏尾巴。
这会儿要是喊他出来帮忙,他必定肯。
蒋小姐捏好由头就去了。
沈弗峥的二伯沈兴之常年在外地,对沈家一些远点的亲戚,脸对不上人,经人介绍才知道对方身份。
沈兴之老套地说着,哪年喜宴见过,对方好像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长这么大了,变得这么漂亮,婉婉有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还是京市的水土养人啊,看看阿峥他们,真是个个都好,哪像我家那两个,大的小的都不省心,他妈妈一天到晚给那两个小子操心,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
长辈对下,总是有说不完的虚赞。
这不稀奇。
偏偏这时候沈弗峥说:“二伯,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啊,您别今天看见了蒋小姐就说京市水土养人,您在京市待一阵子就知道了,像蒋小姐这么知书达理,宜室宜家的女孩子,满京市可养不出来几个。”
沈兴之便多打量了蒋小姐一番,眼神渐渐透着满意。
蒋小姐还不察,仪态拘着,只用余光看沈弗峥,耳根都不由在发热。
她跟沈弗峥不熟。
她家也不与沈家常来往。
家里教她当淑女,重名声,也不能像蒋骓那个女朋友那样到处参加宴会开派对,一年到头也就指着要紧的红白事才有偶然碰见的机会,见了也就是简单打个招呼。
她不知道在沈弗峥心里,她居然这样好。
他就这么起了个头,满屋叫她敬畏的长辈忽然都夸起她来,叫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对沈弗峥说:“那几个小孩儿还在等着分蛋糕。”
他们这才从书房出来。
她以为,沈弗峥或多或少对她有些好感,不然刚刚怎么那样夸她。
给小辈分完蛋糕,一转眼,他就去了外头,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她犹豫一会儿,捧起一份花型最好看的蛋糕,端到走廊上。
“你要不要也尝尝,这个奶油不是很腻。”
沈弗峥司机送来一个很廉价的透明塑料袋,他刚打开到一半,转头看一眼她手上的蛋糕。
“我不爱吃甜的。”
纸盒上有字,她瞧见,不死心地说:“红豆饼也是甜的,这个跟红豆饼其实差不多。”
沈弗峥道:“是吗?”
说着,垂眼从盒子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是挺甜的。”
她便知道,他不会尝这份蛋糕了。
被人拒绝,再礼貌委婉,失落也是难免的,好似他不久前才夸她知书达理宜室宜家是一种错觉。
蒋骓对这位堂姐的印象不差,从中学就开始读寄宿女校,听话乖巧,但凡女性长辈聊到,没有一个不夸的,真是会养会教,以后谁娶回家也是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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