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婚礼的风波以后,何擒云收获了一耳光,伊九伊收获了在场一些男士的微信二维码。
对伊九伊来说,被人示好不是稀奇事。
何擒云丢了脸,但年纪一大把,脸皮也够厚。
一路上,何擒云一直在跟各种人打电话。
虽然何擒云是“文化人”
,但打官腔的熟练程度不在当官的话下。
别说他,就是伊九伊,这些年光喝酒的应酬也参加了不少。
等他的电话挂断,伊九伊开了口:“老师,你翻一下前面的凹槽。”
何擒云本来还在说今年是谁谁诞辰多少周年,突然被打断,临时哼了两声,按照她说的去翻东西。
那里有一个信封,掏出来是书面的辞呈。
她现在的工作跟他关联很深,出于礼貌,她也会先跟他说的。
何擒云看到以后很惊讶,之后有点感慨,问她说:“之后干什么,去哪里,你都考虑好了?”
“差不多吧。”
她说得很保守。
“不留在这里了?”
伊九伊回答:“打算休息一阵子。”
何擒云闷闷地叹了一口气,看不出来高兴不高兴,最后也只说:“我到时候做庄,还是给你组个局,把学校的人、下里的人都请过来吃个饭。
告别一下。
这样才礼貌。”
她忍不住笑了,轻声说:“又不是死了。”
好像事情就这么简单,她说了,老头接受了。
就这么完事——当然是不可能的。
车里安安静静的,何擒云好像缓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问:“真要走啊?”
“嗯。”
她打了转向灯,像秒表跳动一样的响声在车里回荡。
何擒云换了个坐姿:“是因为上次那个事情?”
伊九伊想,不能说不是,但也不算完全是。
于是,她只是说:“我很早就觉得太辛苦了。
而且,可能这也不是我想要的工作。”
何擒云又从旁边看了她一阵子,到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公司以后,伊九伊先进了办公区。
有两个同事正在说什么,看她进来,虽然没有突然噤声,脸上也还挂着笑,但都不约而同盯着伊九伊看,也不打招呼,就这样搅拌着杯子走开了。
伊九伊还有事要忙,没有多在意。
在她的日程里,一天要开四次会,全都是不同的项目,干自己活的时间少之又少,只能加班。
倒不是公司每个人都这样,纯粹是因为她参与的太多。
起初是同事走了,叫她去顶个班,久而久之就变成都给她干。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去沟通。
上头主管是个中年男性,伊九伊自己找他也好,委托侯诗之类的人帮忙传个话也好,都被轻飘飘打哈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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