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就是说我已经被选入梁霄的舞剧名单?为什么梁霄甚至没有验收我的舞艺就选中了我?这是个太过仓促的玩笑决策么?迦蓝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结果,她站在那里有些失措。
“对不起,请问舞团可不可以给我安排宿舍?我没有住处。”
六月突然开口。
梁霄皱起了眉,“这里不提供宿舍。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六月迟疑了一下,有些难堪但又倔强的回答,“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很明显,她的情况看起来很窘迫。
迦蓝注意到六月的脚边放了一口薄薄的皮箱,也许是她所有的家当。
“你可以住我家,呃,我一个人住,正好有多余的房间。
当然,我会算你房租,不过可以便宜些。”
迦蓝温和的说,后面那句是为了顾全六月的自尊心。
“谢谢。
等发了薪水我就付房租给你。”
六月简单的回答。
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六月和迦蓝一起去隔壁、也就是舞团最里面的小红楼教室练舞,她看看身边迦蓝温暖安详的秀美笑颜,觉得身心都有些疲倦。
“又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幸运女郎。”
六月的心里不知怎的又涌起一阵忿怒的情绪。
能够被梁霄选中录用实在是意外之喜,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然而她还是无法真诚的去享有这份喜悦,她的心里填埋了太多扭曲与黑暗。
六月想着无声的笑了,又有些可怜自己。
当初,我也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啊!
把杆拉筋的时候,六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一朵百合花一样渐渐绽放开来,这种感觉是她在跳舞的时候常常会体验到的。
她很不喜欢,却又无能为力。
那个十九岁的六月夜晚,潮湿闷热,自己那时候还不叫六月,妈妈叫自己小妹,继父则喜欢叫她阿晚。
阿晚。
阿晚。
他总是这样叫。
又亲切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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