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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修眉一挑,仿佛意外渊见会提起那么久远的事。
“京郊感业寺啊……记得,怎会不记得?那年冬天,格外寒冷。
德妃娘娘感染风寒,经久未愈。
御医说是寒症内侵,来得快去得慢,不易根除。
恰巧太傅带你我、冉惟和如霆等去感业寺听西域圣僧讲经布法。
皇叔你带着侍卫偷偷跑去向佛祖许愿。”
太子神色迢遥缅怀,似忆及快乐无忧少年时,连唇边勾起的轻浅笑纹,都似温柔起来。
“因缘际会,却被你碰见西域圣僧。”
渊见也展开浅笑,双手负在背后。
“想起来,竟已是二十年前的事。
旧时如梦呵,墨慎,三十一梦,梦里梦外,惟愿无悔。”
他微侧身,将我置于太子视线内。
“傩,便是优罗难先生的弟子。”
所有目光齐刷刷向我投来。
我惟有微笑以对,心里有淡淡感慨。
这两人果然是叔侄,神奇而强大的基因遗传真是不可抗拒。
即使两人间只得四分之一甚至更少的相同血缘,然并立在一处,也貌似之至。
一样天庭饱满的额,一样挺直坚毅的鼻梁,一样菲薄寡情的唇,一样清俊深刻的轮廓。
区别只在,渊见笑起来,总染着几分倦意,挥之不去。
而太子笑起来,却直似冷酷的帝王,没有半分暖意。
太子在我将他们打量完毕时,亦已经把视线转回渊见身上。
“得优罗难先生的弟子陪在十四叔左右,侄儿就可以放心了。”
他凝视渊见,眼光深沉莫测。
“母后听闻你幽禁轻羽,以分筋错骨手废她一身功夫,大是恼怒。
纵使轻羽只是一个宫女,也终是侍侯母后多年,总是有些感情。
十四叔顶好给母后一个交代,免得将来落下后患。
不过母后而今尚在盛怒之中,不宜前去。
我看,十四叔的病,也将养得差不多了罢?弗如,十四叔往漠北一带走一趟罢。”
“漠北?”
渊见负在背后的手,轻轻握起。
“是啊,漠北。
近来往返南蛮、西域、漠北的商道上,有数股悍匪出没。
掠夺过路商人行旅的财帛,强抢民女,伤人无数。
十四叔卧病在府期间,这些事暂由袁侍郎在处理。
奈何这些贼人势力强大,已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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