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叉着腿坐在地上,一边呸呸吐出血水一边看着他笑。
我俩一个咬一个防,端得是行云流水。
及至我跌坐在地,乐心儿方哎呀一声叫出来。
她看看墨潜又看看东方储,见两人都不言语,才看着我奇道:“你莫不是快要死了,所以神智有些不清楚了?——纵你这一口将墨长老的皮肉咬下来又能如何?左右还是咬不死人,惹恼了他,你不是下场更惨?”
我嘿笑一声,又吐了一口血水才道:“谁说我要咬死他?谁说我咬不死人?”
我斜眼看着东方储:“你和墨潜杀我爹娘,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快要死了,我也没能耐折磨你,只得先放过你一马。
但是墨潜的死活却有待商榷。
他擅长易容,待你死之后,谁又知道他会扮成谁,躲到哪里?我现在给他留个记号,纵是他能扮成别人,那个专属于我的牙印又哪能立即好了?我自己杀不了他,但我可以借东方厉的手杀了他!”
说罢又看着两人冷笑:“你们不是要我死吗?单只教主一人陪我未免太孤单了些,我再拉上个垫背的,咱们一起到阎王面前算算总账!”
墨潜捂住伤口低头看我,神色变了几变,又抬头去看东方储。
东方储反倒来了兴致,他眯着眼望向我:“此地只有咱们四人,你死之后,又怎么将你咬墨潜一事说与别人知道?”
我冷笑不已:“东方厉谨慎好杀,我既已留下足够的证据,又何必再说什么?”
东方储遥遥看着我,神情复杂。
我反正也已经豁出一条性命,因此也大大方方与他对视,又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你看着我的眼睛时,是想起了楚修竹,还是想起了夏涵星?——可惜,你要死了,你最爱的两个女人却不在身边,只能看着替代品黯然!”
东方储缓缓垂下眼皮叹息一声,向墨潜摆摆手道:“你先去准备吧,记得把肩上的伤口用药化了。”
墨潜点点头,又看我一眼,旋即大步出门。
东方储又看我一眼,向我伸手道:“你过来。”
我啪嗒一声躺倒在地,翻着眼皮道:“不行,我头晕,你过来吧。”
东方储嗤笑一声:“原来你本性是如此惫懒!”
说罢向乐心儿使了个眼色。
乐心儿知机,走过来拉起我,扣着我脉门将我送到东方储面前。
东方储抬眼望进我眼睛,似回忆似思索,半晌仿佛自语道:“感情用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像你这般临到死反而变得有趣的人,我倒是不常见到。”
喘息片刻,又笑道:“这样看来,墨潜的那句评价,倒似是有为你说话的意味了。”
我翻了个白眼,问他:“所以呢?你会饶了我吗?”
东方储呵呵低笑,冲乐心儿摆摆手示意松开我,沉吟道:“东方厉已经开始屠戮我的死忠,你出去也是活不了的。”
我顺势坐在地上,挑起一边眉毛抬头看他:“所以你决定不亲自杀我,而要借东方厉的刀杀人?”
他大笑,笑到一半却喘咳不已,半晌才气息稍平,哑着嗓子道:“所以,我会叫墨潜送你出去。
你二人各凭本事,生死由命。
若是你不小心死了,咱们就在森罗殿前聚首。
……到时你要找我算账还得趁早,若是被人抢了先,你怕是要排到猴年马月了。”
他慢吞吞地说完,又看向乐心儿:“你呢?”
乐心儿看着他一笑:“我自然是同你一起的。
到了地府,就算做不成夫妻,做你的小丫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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