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头痛,“阿爹你想多了……”
谢一水怎生不想多,谢安刚过及笄之年,姿容秀丽,而李英知二十有余,至今无妻无妾,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欲共处一室,*……简直了!
谢安不理解,她阿爹是把李英知府上数百奴仆都当死人了不是?
两人僵持了一会,谢一水哗啦啦灌了好几盏茶,什么滋味没品到,反正他现在心里只有黄连一样的苦。
都说儿大不由娘,谁也没告诉他,女大也不由爹啊。
尤其是谢安这么个“女儿”
,初时他就觉得是个烫手山芋,小时候在老家养着倒也平平安安,本以为如其他女儿家嫁人生子度此一生就算了,天意难测今时今日竟闹成如此局面。
“你当真下定决心要跟那个混小子了?”
谢一水有气无力地问。
这话问得怎么好像我要和李英知私奔了似的,谢安腹诽,嘴上应了声:“嗯。”
谢一水看神情坚毅的她,又看看头上的牌匾,忽然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
看着此时的谢安他不禁想起了许多年前刚考上进士那会,那时的东都还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劫,满树满树的梨花开满了大明宫内外,那人站在日华门下扶住险些被他撞掉的帽子抬头一笑:“你是今年的新科探花?”
“罢了,你滚吧,就当我谢一水没你这么个女儿!”
谢一水大手一挥,干脆决断。
谢安沉默了良久,跪下来不声不响地磕了三个头:“阿爹保重。”
……
谢安从淮安来,本就没带多少东西,如今离开谢府行李更是少的可怜。
珊瑚眼里泛红,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谢安瞧不过去对她道:“我去魏博生死难料,祖母年事已高,你不如回淮安也好照料她。”
“不!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珊瑚忙拭泪,异常坚定道,“小姐本就是个邋遢人,离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呢!”
“……”
谢安失笑,只叹了句道:“做幕僚还带丫鬟,定又是要被李英知嘲讽的。”
出府前,谢安碰上个意想不到的人,乃是她没怎么谋过面谢府大公子谢时。
谢时似乎在门房处等了许久,东张西望时见谢安来了走上两步:“安妹。”
虽说几乎没打过交道,但这位谢氏公子倒没什么其他世家子弟的顽劣习性,为人也平易近人,谢安便停下步伐唤了声:“阿兄。”
谢时将一个包袱递了过来,谢安不解,他坦然道:“母亲听说安妹此次要去魏博,日遥路远,便收拾些药物衣裳好备不时之需。”
谢安一怔,谢时的母亲她更是见之少少,怎会突然送来行李,又怎知她要去魏博。
转念一想,她心中明了,接过包裹诚心实意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