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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瑞同张娟儿与王媒婆一起,送了聘礼上门。
这次的聘礼是云瑞出的银子,张娟儿和王媒婆一手操办,整整八台红木箱子,把顾家院子堆得满满当当。
张娟儿对两个孩子都很喜欢,所以聘礼准备得十分用心,茶酒布镜,都选了县里最好的铺子。
他们成婚后用得上的实在物件一应俱全,倒也好看又实惠。
王媒婆这一日特地穿了喜庆颜色,往堂屋里一站,张嘴就是一串吉祥话:“纳征压婚,好日子一望不到头,礼书为证,一世姻缘不可拆,祝二位文定玉成,金玉良缘,美满如意。”
王媒婆说完,把云瑞口述,由村长亲手写的礼书交到顾长生手中:“恭喜顾大哥,婚事已定,您二位放心吧。”
顾长生接过礼书,顺手又是一个红包塞过去:“同喜同喜,劳烦王媒人操心了。”
纳征之后便是请期,但上次纳吉时因为顾昕慈和云瑞的姻缘太过奇特,所以云阳寺住持一并给算了婚期,王媒婆笑着接过红包,又从怀里拿出一封红封:“这婚期上次大师已经算好了,就定在六月初八,大师说,这日子不早不晚,宜嫁娶,最是合适。”
王媒婆走后,云瑞特地找了顾昕慈,把母亲给他的那套珍珠头面拿给她:“昕娘,这是我娘存了好些年的,我们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没带出来什么值钱东西,只有这套头面是最好的,她说叫我给你做聘礼,等成婚时,你正好用上。”
能让蒋彤宝贝这么多年,想必是心爱之物,顾昕慈往回推了推,红着眼道:“头面家里已经开始准备了,这太贵重了些,你还是留给婶娘吧。”
云瑞笑笑,还是把那盒子放到顾昕慈手中:“昕娘,我娘说了给人的东西,可从来不曾收回来过,她说要传给儿媳妇的,你就收着好了。”
顾昕慈抿着嘴接过,紧紧抱紧怀里,却什么都没讲。
她不是个惯会讲好听话的人,但应该她做的,却一定会做到最好。
定下婚期之后,云瑞便开始着手写请帖,他虽说认识的人不多,但顾家到底要做生意,所以各家老板还是要请上一请的,在顾长生父子俩把给鼎膳斋的瓷器挑拣出来包好的时候,顾昕慈就跟云瑞一起对着婚礼要请的名单。
云瑞十三岁就能过了乡试,一手小楷十分漂亮,虽说这些年字写得少了,但幼时日日勤学苦练的尽头还刻在骨里,如今再拿起笔,竟也毫不生疏。
第二日云瑞借了阿黄去县里送货,怀里也踹了一摞请帖。
去鼎膳斋送完货又送了请帖之后,云瑞去的第一家,便是姚金堂。
这么些年,两家母亲身体都不好,靠着姚金堂才撑了这么些日子,姚家世代行医,仁心仁术,他和顾昕慈都很感激。
云瑞到的时候,姚雁宇正送完最后一个病患擦着手休息,云瑞把给他的那份请帖递给他,笑着说:“小姚大夫,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家母的照顾,我六月初八成婚,要是有空,且去吃杯喜酒吧。”
姚雁宇听说有喜事,一边接过请帖,一边问:“哦?恭喜云老弟,是哪家的姑娘?”
云瑞笑笑,朗声道:“是顾家的大姐,你也认识的。”
姚雁宇拿着喜帖的手一顿,片刻间有些他似乎有些慌乱,可眨眼功夫,他却又镇定下来:“哦?竟然是小顾当家,那恭喜云老弟了,你们二人当是天作之合,这一顿喜酒,老哥是喝定了。”
云瑞看了看他,也笑:“那我就先行谢过了,顾叔一直说这些年最是感谢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云瑞说完,摇了摇手里那一摞请帖,便转身离开了姚金堂,留下姚雁宇呆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或许有过什么想法,但那想法太轻,压不过他身上背负的这块金字招牌,所以如今只得恭喜两个字,其余的再也不用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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