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逸的身姿在树枝上一晃不见了。
听说这京城的北郊向左的云罗山上有座寺。
名叫天云寺。
她久违云怀大师的美名,说他是心怀慈悲之高僧。
好啊,那就见识见识吧。
孤独的寺院里,立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自从离开长歌之后,她就一直是孤独的。
她与长歌聚少离多,似乎永远有数不尽的牵挂制衡在她们之间。
尤其是,与天云寺有关的人。
她立在院里许久,斜对皓月,脸上是松柏的阴影。
只是她眼中的醉意,却一下子消失不见。
醉意没了,剩下的就是清醒。
她本来就是清醒的,谁说她不清醒?她号称千杯不醉,才仅仅喝了两杯红颜茶,怎能令其醉倒?
她要留着一丝清醒的神智来见一个人,就是云怀。
云怀仿佛知晓她在外面,夜深更重,他是在参禅。
“你不进来?”
百里晴迁道:“我怕我进去之后,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但在寂静的夜里,他们两个的对话却是清晰无比。
云怀低声一笑:“熟悉的面孔,你见过佛祖的面孔吗?”
百里晴迁也低声一笑,伴着月光在院中踱步,“佛祖有千面。
渡凡人时会幻化凡人,渡万恶之物时会化作凶煞,渡生灵时会幻化出生灵。
那么云怀大师,你要渡的人是谁呀?你自己又会变作何种面孔?”
好一阵,禅房中没有声音。
院中有蛐叫,有蝉鸣,是各种微生物生存的天地,是黑夜中的另一种世界。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禅房中传出,门开了。
云怀修长挺拔的身姿落在百里晴迁眼里,在她的眼里,他的身材很熟悉。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为何,他却可以瞒天过海?原因一直在于,他从来都在禅房里打坐参禅,连他的几个弟子,都没有见过他起身。
百里晴迁见到了,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一直以来,你都在这里。
虽南辕北辙,但却离皇宫特别近。
百里晴迁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云怀这张陌生的脸孔。
她笑道:“看来念佛的确能够修心,你曾经一心置我于死地,如今,你我却能平静的对立。”
“阿弥陀佛,佛门,清修,一心向佛。
此刻,我心只有此念。”
云怀平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