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只道:“请节哀。”
夏炎沉默地还了礼,只对他微微笑了笑。
致哀结束后有工作人员引导嘉宾到丧宴入席。
后面剩下的人不多了,韩竟就站在灵堂门口,打算等夏炎一会。
他看见周礼站在夏霖灵位前停留了许久,才终于转过身来向夏炎行礼。
从头到尾他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往外走的时候深深低着头,抹了两下眼睛。
再后面相隔几位竟有位戴墨镜的盲人,一路被人搀扶着上前哀悼。
扶人那个看起来眼熟得很,等他们转过来,韩竟一眼就认出——
……不是小斯么?
他皱眉忖了忖,眼睛仍不动声色地盯着小斯身边那人,用只有陈曦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让他来的?不怕撞上夏奕?”
陈曦抱着双臂,也是一脸严肃,“在外面看夏奕的车走了才让他进来的,小斯跟他铐在一起,衣服底下麻醉枪盯着,要是敢乱来,就直接说悲伤过度晕过去了。”
她沉默了一会,无声地轻叹了口气,“他说想来跟夏少说声谢谢。
本来按规矩,他这次失手,无论如何都没得混了。
也是夏少心眼太好,还愿意给他留条后路。”
韩竟点点头,想来这人说的大体不是假话。
夏炎并没见过他,只是看到小斯时稍微有些意外。
韩竟远远望着他跟对方相互行礼,一切平静地进行着,从头到尾没什么差错。
等到追悼仪式正式结束,夏炎已经跪了近两个小时。
他不让人扶,自己慢慢站起来,还远远地朝韩竟他们笑了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韩竟想过去看看他,刚迈了两步,灵堂外就又进来两个人。
那两人一色黑西装黑领带戴着白花,显然是为葬礼特意选了合适的衣服,看样子倒不像是来闹场的。
俩人一前一后到夏霖灵位前鞠了躬,又转过来对夏炎也行了一礼。
“夏炎先生,很抱歉我们迟到了,请您节哀。”
夏炎已经起来了,便没再跪下去,只是鞠躬还礼。
俩人显然不光是为了参加葬礼才走这一趟。
就见为首的人伸手与夏炎握了握,“我是夏霖女士的代理律师FrancisWoo。
今天前来,是希望在此宣读夏霖女士的遗嘱。”
这时另一个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为首那人。
那人一边翻着,一边继续说道:“正式的律师函已经邮寄送达相关诸位。
夏霖女士生前明确表示,如遭遇意外身亡,允许我在授权范围之内便宜行事,尽快向继承人传达遗产继承方案。
所以我和我的助理在得知夏女士的噩耗之后,就尽快从美国赶来,今天凌晨才刚下飞机。
如果今天这个场合让您感到不便,我们可以改期再行宣读。”
夏炎摇摇头,“二位辛苦了,没有什么不方便。
只是我接下来还要主持家姐丧宴,不能让客人久等,关于遗产厘定和划分的细节,恐怕也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的。
能否请吴律师先宣读正文,其他涉及财产的核定和过户事宜,今天之后我们再具体商讨?”
“当然可以,我这边可以配合您的时间。”
那位吴律师找出一份文件拿在手中,又把文件夹还给助理,对夏炎笑了笑。
像夏霖这样的手握巨额财富的人,如果对自己的财产继承完全没有做出安排,一旦意外身亡,情况会变得非常麻烦。
所以年轻时就早早立下遗嘱也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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