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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寡妇朝他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
“我真的特别想看你那时会是个什么的表情。”
史蒂夫:……
————————————
“我必须这么做。”
远远望着七名之城燃烧的硝烟,嘉洛德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梦。
类似的梦他在沉睡的那几千年里已经做过很多。
从天鹅港的亲族残杀,到贡多林最终陷落的火焰,再到瑞文戴尔四季如春的空涧幽谷,他梦到过太多类似的景色,那种化成血液流淌在骨肉间的漫长记忆,几乎贯穿了他在黑暗中种下的每一个梦境。
但是,这在纷繁芜杂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他从来没有在梦中邂逅过。
而无论自己如何呼唤,它也不曾踏着黑夜而来,留下半点值得怀念的影子。
然而现在,嘉洛德却发现,自己正站在这份汹涌而来的记忆之中。
而究其原因,大概是由于自己在近万年后再度遇到了曾经最憎恶不过的对手,而正如他自己所说,炎魔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从来都不仅仅只代表着一个令人恐惧的阴影。
“我必须这么做。”
当格洛芬德尔说出这句话时,嘉洛德记得很清楚,他们正站在鹰之裂隙前,被整整半个军团的半兽人阻截。
而那个跟随魔苟斯出征的恶魔正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浑身燃烧着和远处贡多林陷落同样的火焰,火炎之鞭在半空划过令人心悸的弧度。
“我必须在这里阻止炎魔。”
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被火光镀上一层暗沉,他转过头,神色是精灵从未见过的坚决:“而嘉洛德,我要你保护其他人从这里离开,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回头——”
“求你,按我说的做。
不要再回来!
!”
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被金花领主推出战圈,落在那些贡多林的幸存者身边。
格洛芬德尔声嘶力竭的声音淹没在刀剑相接的轰鸣中,而那也是嘉洛德听到的最后一句。
他们彼此都知道孤身与炎魔对战只有死路一条,但正如格洛芬德尔知道他却不会弃自己群族于不顾,嘉洛德也知道,既然格洛芬德尔将保护残存族人的任务交给自己,那他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来。
最终,格洛芬德尔与炎魔双双跌落深渊的消息传来。
鹰王索隆多带回了他的尸体,图尔在路边为他立下一座青冢,而嘉洛德远远站在悲伤的精灵们身后,默念格洛芬德尔教过他的咒语,刹那间,就在冢上开满了白色的罂花,宛如曾经绣在金花领主披风上的花纹一般美不胜收。
……感觉,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站在昔日故友的坟茔边,他不由自主地想。
精灵有着永恒的生命与灵魂,即便死去,他们也最终将回到同一个地方,终有再度相遇的一天,这点嘉洛德向来清楚。
但即便如此,他从幼年时就从未离开格洛芬德尔,如今骤然分离,即便知道他将去往何方,精灵却依然会感觉一种油然而生的孤独。
就像他很久很久以后,独自一人在二十一世纪醒来时那样孤独。
梦中战火偃息,眼前的黑暗见也渐渐散去,露出从现世照耀下来的阳光。
但正如金花领主最终重生归来那样,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他也终究不会寂寞太久。
他一直都无比确信。
而当嘉洛德睁开眼,看向床边支棱着脑袋睡得头毛乱翘的美国队长时,那点仅剩的失落感就已然如同落入湖面的水滴,转眼间全部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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