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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怒极反笑,明白自己受到了多大嘲弄。
夏相处心积虑选了个女儿送到侯府做他的嫡妻,其中藏着的心思他虽猜不透,却也知道该如何防备。
可她和他想象的不同,或者说,她和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的想法奇奇怪怪,却总能让他感到惊喜;她不善言辞交际,却从不会伪装矫饰,她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好欺负,骨子里却藏着些不愿服输的坚韧。
每当对上她那双清澈的双眸,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就算他那么厌恶夏相,也仍然愿意尝试去接受他的女儿。
可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痛恨她的坦诚,能让他能一眼就看穿:原来,她的心里并没有他。
元夕呆呆望着他愤怒的神情,实在不明白这书怎么会被他发现,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那些被她苦苦埋藏的青涩往事,一旦被揭露在阳光下,无论她再怎么解释,都会让他觉得厌恶与猜疑。
而猜忌的种子一旦生根,只会扎得越来越深,直至划出一道谁都难以跨越得鸿沟。
她翕了翕嘴唇,终于艰难地开口道:“事情,并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这些事早就过去了,我与小夫子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苟且之事。”
萧渡冷笑一声,道:“真得已经过去了吗?那为何你一嫁进来,他便拼命自荐进府,美其名曰是为我献策,难道不是为了能见你一面?”
元夕眼中露出困惑神色,随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小夫子他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萧渡心中怒意更甚,将那张纸猛地掷在地上,道:“你很了解他吗?那当初为何没和他走?为何要委屈自己来做这个侯府夫人。”
他顿了顿,突然恍然大悟道:“是夏相吗?是你爹的主意?为了让你接近我,那骆渊呢,他又是扮演得什么角色。”
元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拼命咬着唇,不让泪水涌出,她望着他倔强道:“元夕自入侯府以来,对侯爷绝无半点欺瞒,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侯爷的事,如果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又何必再做夫妻呢。”
“是吗?绝无半点欺瞒?”
萧渡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冷冷道:“那我再问你,那日我在旧屋中找到你之前,你有没有见过骆渊。”
元夕死死盯住那块帕子,觉得有些眼熟,她只记得这好像是自己很久以前练绣工时候的习作,一时间也有些恍惚,为何这帕子会在他的手上,萧渡见她脸上神色,心中越发酸涩,道:“你想不起来了吗?那我来提醒你,那日我去救你时,恰好看见这块帕子放在门前,因为认出是你的东西。
才会疑心这是个陷阱,没有马上带人冲进去。
当时我并未多想,直到我看到这张纸上他写得这些话才突然想明白,这锦帕只怕并不是凶手放得。
我于是问过周景元,他说你进门以来从未往你房里送过这样寻常的布料。”
他深吸口气,终是问出:“这块帕子,是你未出阁的时候绣得吧!
然后呢,你又把他送给了骆渊?”
元夕瞪大了眼,终于想起来,有一日小夫子进学堂时淋了雨,她便随便掏了块帕子给他擦脸,但她从未想到他会将它至今。
她心中有些慌乱,连忙辩解道:“那日确实是小夫子先找到了我,但他并未进门……”
“很好”
萧渡冷冷打断她,眼中痛意更甚,道:“你们到底还想合伙骗我多久!”
元夕又急又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看着他,突然发现他在伤心。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伤心的模样,他不应该总是那般无所谓地笑着,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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