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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介凡人,受伤再正常不过。”
“可是这个时间受了这样的伤,可不正常。”
无花道:“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我便直接问:“你那换下来了夜行衣放哪了?扔进你说的清净的湖水里了么?”
“水不净人自净,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花终于转过身来,他神色淡淡,但是目光冷然,平静无波,他这人虽然总是温和待人,但其实最是自傲,我总觉得他看着什么都像神佛望着蝼蚁,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我问他:“无花大师,我听说你不沾荤腥,不见血食,甚至连杀意杀气都不愿沾染,最是讲究不过,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上,已经背了几条人命?”
“我身在佛门,自是遵从我佛箴言,而这世间钻营苟且,庸庸碌碌,朝夕死去之人何其之多,世间因果循环,贫僧身上,或许已有了千条人命,万条人命,但是那又如何。”
“是啦,你是佛家子弟,本应该是最清楚: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但是那有如何呢,你虽修习于门下,但是佛祖于你,恐怕不过只是泥胎木偶吧。”
无花突然皱眉,将琴一把推入了湖中,我愣了一下,他道:“听你在此间一派胡言乱语,风景早已失色,连琴都沾染了世俗之气。”
我觉得自己在这儿好声好气说了那么久的话,已经是莫名其妙了,再听他这样含讥带讽的说出一番话来,更是气血翻涌,愤怒难耐,就干脆把底牌掀了,我冷言道:“你说我世俗,就好像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似的——你若是不在意,为什么要去杀宋刚,为什么要去杀左又挣西门千,还有其他的人,你所做的这些,不也是为了世俗权势,心中仇怨么?”
无花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不再是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佛一般毫无情意,静水无波,事实上,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吃惊,然后,他的目光变成了一滩深沉的泥淖,他像是看见脏东西一样看着我,那张无尘的面容甚至都一时失去了佛性。
这神色的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后,因为一阵水声,无花恢复了以往沉着安详的样子,静静地立在船头。
扮作张啸林的楚留香突然出水,手上还架着那架木琴。
无花缓言道:“楚兄怎么又*地出现在贫僧面前。”
其实我并不意外,因为有小地图,我早知道楚留香早就已经在这里了,前面那一席话,也是有半数是说给楚留香听的,要不然,我早就直接和无花吵起来,或者打起来了。
楚留香道:“这么名贵的琴,大师为何抛入湖中?”
无花道:“听人一番胡言乱语,连这琴都沾上了蠢愚之气,又怎么还弹得出空灵之音。”
他的话里明里暗里贬我,我已经生气的不行,何况今天本来就是为了揭穿他的真面目,既然楚留香已经在此地,我就直接说了:“无花——虽然本来你不管露出什么破绽,都可以不是破绽,但是我的离水剑砍下的剑伤,却一定是个不容辩驳的破绽!”
楚留香沉默半晌,突然轻声问:“大师,你为何受伤?”
妙僧无花平静道:“虽然受伤,但我不想说,你又何必问我。”
我觉得这话完全是狗屁,显然是已经无话可说的犯人的推脱之言,正想叫上楚留香将他绳之以法,没想到楚留香居然道:“是了,你既不想说,我又何必问你呢。”
我:“……”
——他们两个真的没有JQ么?我心中英明睿智、三观正直的香帅形象轰然倒塌,大脑里一时之间简直是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末日景象,恐龙狂奔而过,留下滚滚烟尘变作几个大字——
——楚留香根本就是个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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