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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团不离开,宣政殿侧殿工作的官员们自然也不能离开,沈苏前些日子换季发热一直没有好,这么一折腾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齐团赶紧让人将昏迷的沈苏抬到附近的空闲房间中,又支使人去唤太医高望祖,高望祖满头大汗的过来诊脉开了方子,一边用帕子擦汗一边告诉齐团,“沈大人只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齐团愧疚,“这事说来也是本宫的不是。”
高望祖道,“为国尽忠鞠躬尽瘁本来就是臣子的责任,说来终究还是沈大人的身子骨太弱了些。”
齐团唔了一声,不说话了,高望祖也认真开始写药方。
这个时候,门外的侍卫进来禀报,“殿下,您府里的家仆来给您送药。”
齐团的眉头很明显皱了下,她知道这药是容青主要送的,她从小体弱,靠褐色的药汤子才留了这条命,这方面还是很听话的,她唤家仆进来,端起尚且温热的药碗,就要一饮而尽。
师父他最近熬得药苦得厉害,让她每次喝药都有一种想打破这种冷战向他认错撒娇的冲动。
正在不远处写药方的高望祖抬眼看了齐团一眼,他考虑了下,嘴唇动了动,却又低下头,终于他像忍不住了一般,“殿下,你知道自己吃的什么药么?”
齐团动作怔了下,放在唇边的药碗又收了回去,她看向高望祖,“高太医何意?”
“您知道么?”
高望祖又问了一遍。
齐团垂眼看了下手中的褐色汤剂,她肯定的说,“他又不会害我呀。”
“您不知道自己在吃的什么。”
高望祖肯定了。
齐团不说话了。
高望祖走过去抢过齐团手中青瓷汤碗,放在鼻下用力嗅了嗅,脸色终于确定下来,他将汤碗重重砸在地上,啪得一声摔得粉碎。
纷飞的药汁溅在齐团的裙角上,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了下,“高望祖,你这是何意?”
高望祖跪地,闷声解释,“倘若殿下知道,这药碗微臣不该砸,只是殿下不知,这就该砸了,不但该砸,熬这药的人还应该诛九族,不得好死。”
“噢?”
齐团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殿下,这是一个古药方,知晓的人寥寥无几,熬药的人无意于殿下的性命,只是……”
“但说无妨。”
高望祖简洁道,“这是个鸡肋的药方,所以后来逐渐被人忘却,这方子最大的作用是,渐渐让妇人腹中胎儿死去……”
高望祖还在解释,齐团依旧面容平静地做出倾听的样子,可是却一个字都进不了耳朵和脑子。
“堕胎药?”
齐团问道。
高望祖垂下眼睛,“是的,殿下。”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齐团坐在凳子上,抬手平静地往杯子里添了一杯茶水,放在唇边轻轻啜饮。
高望祖垂首告退,他看到面容平静如常的公主殿下,心中也说不出到底是忧心忡忡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知道,齐国的皇族可没一个省油的灯,心思强悍的程度都不是他能比拟的,当初先帝听闻自己只有半年的寿命的时候,还可以字迹纹丝不乱地批阅奏折。
傍晚的时候,齐团去了一趟高望祖的府里,让他给她诊了脉,开了个安胎的方子,之后又自己去药房里抓了药,提在手里,慢吞吞地朝公主府走去。
府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被夕阳拉的老长,脸上依旧是向来的木讷和古板,眼中却是满满的坚决和认真。
齐团客气疏远地同他打招呼,“沈大人。”
沈苏看着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殿下,沈苏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情想和殿下商量。”
齐团闻言示意他进去,他却摇摇头,“只有两句话,沈苏说了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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