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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道,“你不知道你是个多好姑娘。”
我扬眉看他,顺手夺过一旁书语手中的灯笼,高高举起,“世人多自私,此间男子娶妻自然只找那些贤良温婉的女子,我年纪尚小的时候也做过有人能不介意我的一切缺点与我相伴一声的美梦,然而等我长大了,就不做那梦了。”
我晃了晃灯笼照着我的脸,“你看,赵如玉无才无貌,但贵有自知之明。”
“阿玉。”
他唤我,我心间一疼,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就想掉泪,兴许是酒喝多了。
“赵家满门忠烈,死的就剩下我爹跟我两个人,我爹说我这一辈子注定被你们这些肚子弯绕绕的人算计,在圣上眼中,我本该孤寡一生死后散权,可惜我这人一喝酒就爱闹事,抢了你回府,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我揉了揉鼻子。
他过来要拉我的手,我后退一步躲开他,他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握成拳头缓缓放下。
“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错了,抢你回府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像一个人,具体是谁我也想不起来了,你知道的,我失踪了很长时间,忘了许多事情。”
我又后退两步,些许怅然地看着他,“你长得真好看,我小时候想着我以后的相公也应该长这么好看,我不知道你在算计我什么,但是你不爱我,我看得出来。”
他漂亮的凤眼盯着我看,眸子深地跟古井似地。
我挠头一笑,有些傻气。
“没有说穿你,只因为我心中存了些小儿女的幻想,看你对我好,心里快乐虚荣,这点说来好笑……”
头越发晕的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眼里酸涩得厉害,于是只能抬头看着天空,天寒地冻,天上星星却异常灿烂,我眨眨眼睛感觉有无数颗星星下坠落到眼睛里,眼泪呼得一下就冒了出来,干脆就蹲在路边低着头用袖子擦眼睛。
感觉有人拍我,抬头一看,江行知递过一块手帕,我摇摇头忍了泪:“弄脏了还得洗,反正我衣服已经脏了明天就换。”
“阿玉,对不起。”
我含着两泡眼泪傻乐了:“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不喜欢我就是错那这天下多少人都有错。
我赵如玉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你们不爱我,能有什么错。”
我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你们”
二字说出口的时候,心中酸胀。
他惘然似乎有些失神。
“嗯——”
我拉长嗓音引起他的注意,“那个,我好像快醉晕了,回去倘若赵青衿赵可问我酒醉后有没有胡说什么,你就说没有,否则他们又要问长问短的,我知道你不喜麻烦,如此回答最好。”
昏过去最后片刻看到的是书语不可置信的眼神。
半睡半醒之间有人给我擦脸,隐约听到赵可在絮叨:“小姐醉酒之后喜欢说醉话,公子莫要看她平常糊涂,她跟老爷一个性子,心里跟明镜似地,偏偏有些话憋在心里,只有喝了黄汤上头,才肯说些心里话。”
“夫人并未多说什么。”
“那我便放心了。”
赵可道,“公子须知,有些事情,说了,伤感情。”
☆、酒醒
第二天醒来,天色大亮,窗口耀眼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慌忙起身,刚刚站起来感觉到一阵头疼欲裂,双腿一软站立不稳,啪地一声撞到了床沿。
赵可端着热水进来,看我抱着脑袋打滚的模样赶紧跑来,替我揉了揉额头,带着斥责地说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宿醉头疼的滋味,还偏偏自己找醉,临霜烈酒不比在长安那些糖水儿,现下你可是知道这滋味了吧?”
我疼得呲牙裂嘴地回答她:“我就是一时想不开,找苏美人和留名出去散散心,不小心喝高了的。”
赵可从鼻子里轻飘飘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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