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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一笑,露出雪白的弧齿,有如初月出云,让人几疑是仙落凡尘。
“姑娘一个人,不嫌太闷?”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吃着蹄的时候,一位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手持纸扇俯身笑着问她。
“不闷。”
她说。
那公子毫不介意她的冷淡,继续看着她笑道:“姑娘面生得很,第一次来聚德镇?本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随家父巡视此地,可以为姑娘做个向导,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
她自顾自吃她的三丝卷,那人碰了个软钉子,可还是不死心,说道:“姑娘喜好吃美食,不如随本公子到天一楼去尝尝他们的葱油白玉鸡,是此地一绝,不可错过。”
她放下筷子,擦擦嘴,对他说:“本姑娘饱了。
看见你就饱了,那鸡还用吃么?”
这是美人第一次正眼看他,他的心酥了酥,连人家说什么话都不在意了,连声说道:“不用吃了,不用吃了!”
冷眼旁观的食客不禁笑出声来。
梅子嫣索性不理他,双眼望着窗外,想着那该死的慕程怎么还没回来,她没有银子付账又走不得,旁边这讨厌的登徒子又不怕看冷眼。
只听得他又说:“姑娘天庭开阔从面相观之是大富大贵之人,不如本公子给姑娘看看手相如何?”
“哦,你想看我的手?”
她笑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看吧。”
她的手指洁白纤长,指甲剪得很干净,没有上蔻丹,一如春葱白玉。
他眼角眉梢尽是猎物到手的偷笑和得意,更有着惊艳。
伸手指着她手上纵横的线条胡诌一通,从父母说到家宅,又从家宅说到姻缘,梅子嫣冷眼看着他道:“我也会看面相。
公子你印堂发黑面色晦暗,入冬以来西方七杀星煞气大盛,想必你五行与煞气所冲,两日之内必有祸事,轻则有怪病缠身,重则有血光之灾祸及全家,”
她收回手掌,“公子可想知道趋吉避凶之法?”
任是这人再色欲熏心此时也能听得出这美人儿语气不善有心讽刺诅咒,他面色微变,梅子嫣又说:“公子的手是不是有点麻了?其实很好办,干干脆脆地拿刀砍了手掌就好。”
登徒子脸色骤变,一看自己的手果然手指已经透出淡淡的青色,有些麻痹的感觉。
他指着梅子嫣怒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是否听过画皮的故事?有男子为了一夜深在街上行走的美女抛弃糟糠之妻,不久后才发现所谓的美女竟是剥了他人的脸皮为己用的鬼。
不过公子放心,你今天遇到的不是鬼,只是一个被人摸了手吃了亏的女子而已。”
她言笑晏晏,眉目如有春风拂过,然而那男子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身后的随从纷纷拿着刀剑围了上来,他指着她说道:“把这妖女给我带到衙门去,本公子就不信治不了你!”
梅子嫣笑眯眯地看着那些随从,“你们是不想要左手呢,还是不想要右手了?木末神僧教我用的毒,有些还没解药呢,一不小心用错了可就别怪我了。”
那些随从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登徒子怒喝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今天带不走她,明天我让你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
就这样,梅子嫣被关进了聚德县衙的监牢。
在这个风凉水冷的天,她诅咒了那些毫不怜香惜玉的慕柿子不下千遍。
天一楼上,慕程无端地打了数个喷嚏,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毛领棉袍,望着灰霾的天说道:“你运气不大好啊,这天,看来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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