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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没带走,其实也不用带走。
只隔着两道门,以前想过为什么要搬来搬去,索性退了一套。
可又僵持不下到底退了谁的公寓,最后只好都留下来,给各自留了一点空间。
但是她的空间,他入侵的很彻底,家里到处都是他的东西。
舒到储物间里找东西,里面堆了不少工艺品原料,好不容易才从最里侧翻到两个空纸盒。
像以往出国前帮他整理行李一样,舒一丝不苟的收拾起来,衣物都折叠整齐,浴室台子上他的用具也取下来,架子上只剩下她的毛巾。
都收好了,胶带封了四五层贴在箱口,好像准备永远不打开了,可才把箱子推到屋角,就发现忘记了床上的枕头。
一模一样的一对,枕芯挺普通的,是她从家居市场买来的。
他喜欢枕高枕,她偏低,睡久了,有时就成了他枕一双,她枕在他臂弯里。
枕套是特制的,绘着流畅的图案,设计风格很简单,也是她亲手做的。
拿走一个,或者都拿走,剩下孤零零的被褥床单躺在那儿,怎么看着都觉得残忍。
舒一心软,本来已经过去抱起他睡的一个准备丢掉,又放回原来的地方,拍了拍。
上面留着他的味道,光用拍是拍不掉的,拿香水喷掉,香水也是他买给她的。
都收好了,舒躺回沙发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听屋里的声音。
钟表是静音的,厨房的冰箱在制冷,里面已经空了。
除此之外,屋里静的有点可怕,毕竟少了一个人,他不在的时候,响动很少,她喜欢一个人自在的待着,做些小东西。
现在他不会回来了,又觉得太安静了,有点不适应。
打开旁边的灯,一束光射到对面的墙上,舒眼前出现了四五年前的影像。
装修的脚手架,带着报纸糊的帽子,一个在梯子上刷墙,一笔笔花图案,一个在下面当小工被呼来唤去。
那时候他已经很出名了,她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图纸是她设计的,后来上官苑里好多细节的装点都是她想要的,实现图纸的工作由他去完成,从上官苑延伸到屠岸谷,从这套房子到对门他的公寓。
从沙发上爬起来,舒拖着箱子去储物室。
没有男人,体力活她干起来很吃力,但又坚持非要挪走,不想再看见。
关上储物间的门,靠在门上叹口气,上了锁。
累了一晚,终于躺回床上,床头柜上的座钟指着凌晨五点的位置,不知不觉竟然折腾了一夜。
放眼望去都是属于自己的暖色了,不再像屠岸谷和公社充斥着他的痕迹。
他的冷色把他的喜好发挥到淋漓尽致。
一冷一暖的屠岸谷和上官苑,他得了设计大奖,上台致答谢辞时,还特意提到她的名字。
他们之间的渊源,早在获奖之前,甚至整个公社没建起来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姓宗政,她姓澹台,公社最初源于他们发起的复姓俱乐部。
从陌生人晋升为情侣,五年的时间对舒来说,只是翻过太多次的一页书,每次想忘记,又都翻回来重头开始读起,记忆永远是簇新的。
给工作室的答录机留了言,交待助理小波上午要进行的事情,舒放松绷了一晚的神经,把那些有关他的回忆都锁上,趁着天还没亮拉过毯子盖上,闭了眼睛。
她准备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是会累的。
——————蓝山咖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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