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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豫说过,不是受制于国内的环境,他和高磊也要稳定下来了,身体的关系不过维系个把年,过了那个极限,就上升到精神,希望建立更长久的关系,差不多,就是婚姻。
至于精神又能维持几年,实在说不准。
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总之多数人在婚姻里慢慢培养着心灵的默契。
一辈子过下来,培养成功了,落得个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如果适得其反,也不过中年再换个伴侣。
总之,最后是无法免俗的,谁都是要结婚生子的。
这么想来,确实应该早早把她娶到手,因为一想到和她分开,或者她跟别人在一起了,子律心里就没法忍受。
磕磕绊绊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高磊和韩豫推波助澜的鼓励,也来不及准备戒指,反正之前也给过她了,拿下指上的拉环,把多余的地方掰下去,握在手心里。
颠颠分量,小小的锡铁环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她在他心里承载的重量,却是无法想象的重。
米兰昆德拉是个身体主义者,子律相信他的话,认为生命不能承受的是轻,可现再不和她说,他总怕就要失去她的笑容,或者她眼神里流淌的温柔,她柔弱的依靠。
那些五年培养的东西,早超越了最初的欲望,已经变得太沉重了。
子律摸着口袋里的锡铁环,把求婚的话前后想了几遍,最后还是在黑暗里说出来了。
拉环到了舒的手里,她掌心细细的纹路写了很多东西,子律没有认真研究过,现在,拉起她的手,他也不会想到她心里有多少细密的心思,他只等着那个答案,他要那个预想好的答案,他需要她答应。
然而舒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维持着在他怀里的姿势,握住那枚拉环。
止住了眼泪以后,对他刚刚的求婚感觉真实起来,可也是因为真实,她不敢轻易张嘴允诺什么。
她等这句话等了很久,等到了,除了感动,又有说不清的痛在心里荡漾开。
他们之间的问题还太多,而且,还有那个刚刚才失去的孩子。
她想说好,可是心里疼,疼的她说不出口,不管过去五年的光阴是怎么度过的,拥有他的承诺,似乎已经足够了。
曼特林咖啡(下)————远游
那个“好”
在嘴边徘徊良久,舒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子律等着,难得没有催她,更没有逼,只是躺在黑暗里耐心等,想等她一句心甘情愿的答应。
舒在被子里握住子律的手,把小小的锡铁拉环又放回他手里,夹在两个人手掌中间。
她想怎样,子律说不好,可她没有离开,反而圈紧他的肩膀,哭湿的脸颊埋进他脖颈里,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搂着她的背,等了很久,子律本想再问一次,可手指碰到她突出的胛骨,几个字就收住了。
泪珠滴在他皮肤上,热烫湿漉,带着她心里白转迁回的柔肠。
她不愿意的时候,强迫并不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以前是以前,放到婚姻,他希望给她一个全然自由的选择。
如果她愿意,就是机缘到了,如果不愿意,他可以再等等。
一个模棱两可的沉默当作回答,总好过绝然的拒绝。
这么想着,拨开散在两人肩上柔软带着干花香味的长发,子律换了个姿势,让她躺平,凑过去听着她偷偷的抽泣声,想不出什么事情让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总之他听了就跟着很心疼,自己不愿意承认也是心里揪得厉害,连安慰她都变得很笨拙。
在脸上抹了抹眼泪,蹭到衬衫上,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把拉环合拢在掌心里,想了半天,最后像小时候逗子爱那样,冲着舒脸上一个劲吹气:“别哭了,吹吹就不疼了,一点也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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