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他从不会这样称呼太皇太后,私下,他连“皇祖母”
都不叫,他会说“太皇太后”
。
那么,是当年的许太后?
我不敢吵醒他,再不敢动。
只觉得心无端地紧张起来,他一直觉得十六年前的事情另有隐情。
而我,渐渐地有些开始相信。
云滇郡,那个所有的纠葛开始的地方。
他与皇位,我与他……
靠得他很近。
隐约地,似乎不能闻到他身上常有的龙涎香中那抹淡淡的脂粉味儿。
女人的脂粉。
也许,是姚妃。
皱了眉,是否日后,我也会在他的身上闻到属于我姐姐的味道?不知为何,想到此的时候,心里无端地觉得伤感。
总觉得我们不该如此。
而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知道我是代替姐姐入宫的,他不该离得我远一点么?可,他并没有,并且还一次一次地来招惹我。
翌日,他照常去早朝,不同的只是,他在御书房处理完事情,会过馨禾宫来。
认真地叫我识字,和云眉在的时候一样。
我学得很快,不太会写,不过好多字都认识了,不能自己看书了。
关于姐姐的事,对着他,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而他,总会恰到好处地堵住我的嘴。
越是这样,我越发觉得尴尬。
我有些无法想象,等姐姐入宫来,他宠着她的日子会是如何?
那些从我指尖越过的时间,我无法喊停。
十一月十五,各地秀女都进宫了,直接安排住在雏璟院。
那是宫中一处独立的院落,在内湖的那一边,元承灏说了话,后宫嫔妃们谁都不敢私自过雏璟院去。
在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我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太多的表情。
谁都怕失宠,谁都怕再来一个新人,得到元承灏的专宠。
不管怎么样,如今的西周后宫,可算是雨露均沾了。
从郁宁宫出来的时候快至午时,外头竟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不大,飘曳在空中轻如鸿毛。
回宫的时候,路过内湖,目光投向对岸,雏璟院在朦胧的天色中若隐若现。
琉璃色的瓦砾上已经涂上一层薄薄的白雪,雪花渐渐地密集起来了,风倒是小了下去。
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裘貉上的雪花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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