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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阎心里除了害怕,还有后悔。
就该时时刻刻陪着他,不该答应他一个人出去的。
席阎很难想象没有了他自己会怎样,甚至压根不敢做这样的想象,怕自己会失去正常人的理智而陷入癫狂。
床上的人依旧是初见时那般的少年模样,似乎被时光遗忘了一样,岁月不仅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此时此刻反而在纱布和光线的映衬显得更加年少,让人无端端看着就能感觉心疼。
雷逍山的眸色因此而更深,席阎则转向雷逍山直言不讳的说:“你该走了。”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十点,向霖和研究所的另一个同事都依次告辞了,只有雷逍山和章华恺还在。
章华恺是和席阎一起来的,当初在学校就是席阎忠实的跟班之一,如今又跟着他进入狩猎队,成为他手下队员。
雷逍山没有看席阎,依旧只望着沈瞳一人,道:“我等瞳瞳醒了再走。”
“不用了。
有我在这里陪他,就不劳外人多操心了。”
席阎刻意把外人这两个字压的很重,语气也尽是冰寒。
雷逍山却很冷静,没有丝毫被激怒的征兆,只继续望着沈瞳淡淡道:“医疗院十一点才关门,我十一点再走。”
席阎心里恨极,想把雷逍山望着沈瞳的眼珠直接挖下来,却又不能在这种地方堂而皇之的动手,只能生生忍住。
所幸雷逍山说到做到,十一点准时离开了。
待他走后,席阎才低低吩咐章华恺道:“帮我把这件事查清楚,我感觉有蹊跷,肯定有人为因素,”
席阎所说的自然是沈瞳摔下楼的事,又补充一句,“把瞳瞳之前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也都查清楚,然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章华恺立即应了,并在退出去之前帮席阎关好了门。
整个医疗所彻底剩下一片静谧,只留席阎继续盯着沈瞳的睡脸痴痴凝望。
一整晚很快过去,直到第二天上午医生过来查看情况,却仍不见沈瞳清醒。
席阎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骇人,“他怎么还没醒来?”
医生也不清楚原因,只能答:“按道理应该会在今天之内清醒,而今天还没过去,你再等一等……”
席阎连饭都没有心情吃,又耐心等到下午,雷逍山也再次过来探视,一同来的还有裘江。
可沈瞳仍然沉沉睡着,来换点滴的医生面对三双咄咄逼人的眼神,磕磕绊绊的道:“……具体原因很难说,也许他只是多睡一会儿罢了,到晚上就醒了……”
沈瞳醒的时候的确是晚上,睁开眼就撞进了席阎深黑的双眸,脑袋上的痛感几乎同一秒窜上来,不由呻吟出声,“唔……”
席阎的惊喜顿时被紧张取代,医生随即进来,通过一系列检查而排除了颅内出血的可能。
各种不良反应却无可避免,除了头疼外,恶心晕眩等医生说过的状况全在沈瞳身上应验,连以往喜欢的水果和甜粥都不愿意尝一口。
“我们回家好不好?”
席阎眼底藏满了心疼,“家里的床会比这里的舒服一些。”
“嗯。”
身体不适的少年很乖,任由席阎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大概是头上的伤口没痊愈的原因,沈瞳竟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仅能勉勉强强的坐起来,却几乎没办法走路。
头疼和眩晕也很严重,让席阎心疼的不行,于是回到家后的连续一星期都只能被席阎抱着去卫生间,搂着喂饭,哄着换衣服……
——简直不像是摔破了脑袋,而像是个半瘫病人。
什么都不用干的被人照顾着,自然也很好,因为席阎的照顾简直比保姆还专业百倍,无微不至又体贴细心,可凡事都要依赖别人而不能自主的感觉难免让沈瞳有些不安。
等他身体全好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不安大概就会消失了吧。
沈瞳正想着,席阎端着汤进到卧室,关切的问:“在想什么?”
不等沈瞳回答,又道:“是不是想要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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