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们在殿外的院落中嬉笑打闹,有面院墙上贴满了纸张。
怜月不禁好奇地问同行的宫人:“请问姐姐,那面贴的是什么?”
“宫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每日所书的功课。”
宫人的神态举止一进清晖宫便放松了许多,像僵直了许久似的动了动肩继续向怜月道:“许多卖进宫的小丫头是不识字的,咱们家公主殿下仁爱,请了女先生来宫中授课。”
怜月对灵阳公主又多了几分好感。
身居高位却能体谅下人,旁的宫人木讷似砖石,清晖宫内的宫女太监们却似园林中的花木,即便某日败了谢了,好歹有滋有味的活过。
灵阳公主捧着书卷正看,见怜月被人带进来了便搁下了手中卷问宫人。
“嘉王府并不远,怎得用了这么久?”
宫人回道:“在王府候了些时辰。”
灵阳挥手命人出去了,不喜不怒地看向怜月:“过来说话吧!”
怜月乖乖走到灵阳公主面前,灵阳看她行动仍十分艰难,更不可能站立了,便对身旁捧着暖炉的宫女道:“赐座。”
“谢公主殿下。”
怜月要跪地行礼,刚屈膝便被喝止了。
“赐你座就是看你腿脚不便,不必跪了。”
灵阳打量着怜月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十个手指,问道:“手上有伤?”
她是听闻过锦阳处罚下人的一些手段的,犯了错的丫头她不会掌嘴而是打手,据说是怕伤了丫头们的脸。
“回公主殿下,一点皮外伤。”
怜月坐在灵阳公主所赐之座上道。
“怎么伤的?”
灵阳在锦阳离开皇宫不久后便差人去接怜月,就是怕锦阳发难于她。
“前些日子练琴时……”
怜月不敢再说。
琴是为灵阳公主祝寿所练,她担心公主觉得自己是在抱怨。
灵阳点点头,从案上拿了几页纸让宫女递给怜月,“你可还识得这个?”
纸页之上所书正是《暮雨踏春曲》。
怜月拼了命去记过的曲谱怎么不识得?
“听教坊司管事的嬷嬷说,这曲子你是一早便会的。”
灵阳接过宫女递上前来的暖炉捂着手,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奴婢撒谎了。”
骗嬷嬷是小罪,欺瞒公主可是死罪。
怜月拎得清轻重,认命地如实以告,心冷如死灰。
如今她连唯一可以倚仗的灵阳公主也失去了。
灵阳又点了点头,这丫头品性倒无大碍。
“有错敢认便是好的。
那你可知昨日本公主宴席上,你奏错了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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