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晁林依信上所言之事,在脑中还原了妹妹锦阳当时的遭遇。
明知是阴谋为救灵阳自愿冒险前往,是为家。
明知异国艰险还坚持留下,是为国。
妹妹尚深知家国大义,而他这些年,除了一心在申霄身上,似乎什么也没做过。
“三皇子招买了不少兵马,眼下闹得厉害。
说是先帝爷弑兄篡位,他要匡扶正义为父报仇。”
密探忧心地看着新登基的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
他是先帝爷提拔起来的人,对嘉王府自然忠心不二。
只是不知这位新皇上是何样的人,太子爷迷恋护国将军府大小姐的事满城皆知,这等沉迷女色的君主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秦晁林曾经为堂兄弟们的死难过过,甚至觉得父亲和妹妹做得太绝,好歹是血亲,实在不必赶尽杀绝。
待他登了帝位,孤身对抗天下人时才明白,为人君者需慈但更须狠。
“招兵买马少不了钱粮,他哪里来的银子?好好查查三皇子母妃的娘家人,还有朝中各大臣的帐,有不对劲的马上抓起来。”
秦晁林吩咐下去后连松口气的功夫也没有,他甚至没有时间为父亲的病故哀伤,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给锦阳送信的人可回来了?”
秦晁林问一旁的公公。
公公是打嘉王爷在宫中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先帝驾崩后他常常地流泪,在主子面前失态是大罪,于是只敢低着头偷偷地用袖子抹净,再抬头回话道:“回皇上。
还未回,天冷了,北边儿冰雪大,路不好走,想来还得好几日才回得来。”
秦晁林也知公公心里难受,叹着气宽慰道:“公公想哭便哭,不必压着。
皇祖母走得早,父皇要没您照看着只怕熬不到封王封地的那日。”
公公终于忍不住压了许久的悲伤,啜泣着跪地请命道:“请主子恩准。
让老奴为先帝爷陪葬吧!
祖皇上们都有三宫六苑的人陪葬,虽说殉葬之制已废,但好歹让老奴去先帝身边伺候着吧!”
说完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
秦晁林也是身心俱疲,知道公公是忠心可佳,一时间也说不出多少劝慰的话。
只是道:“朕明白公公的心意。
只是母后离宫,申皇后可以定邦却不会治家,阿颜皇后再聪颖娴德终是外族女子。
朕刚登基,万事都指着公公呢。
公公觉得,父皇是希望您去陪葬,还是留着这条命帮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