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满心满脑都是那最近折磨得他发疯的绮思狂想,根本没听清小元求什么就答应了,后来琢磨过味儿来,虽觉为难,但转念一想,李普是个戏臣,有他在外替自己打点张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慢慢的,自己也需要培植一些助力。
“亲亲乖宝贝儿,我还是在帐子里赏你吧。”
“……嗯……爷……唔……”
不知他又往小元两股间塞了什么东西,只听紫雾般的层叠纱帐里传出小兽发情时的那种呜咽缠绵的哼哼,像最旖旎邪魍的毒药,直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化为一滩浊水。
——
天已交四更,谨政殿东暖阁中仍亮着一盏雪青纺纱灯,残烛在灯罩内挣扎着,好似不甘心就此熄灭,但又燃烧到了尽头,再无以为继,飘摇跳跃着,努力再挣扎出一丝微光。
双寿手举一盏烛火正旺的纱灯轻巧巧地走进东暖阁,武王明涧意斜倚在榻上,背后靠着好几个大迎枕,好像都无法支撑他匮乏疲累的身躯,面前的小塌案上散放着许多从东宫转过来的折子,他正一一核查着,听到双寿走进了,他抬起头,欣慰地笑道:“鸾哥儿这孩子如今倒是越来越有心了,不但这折子批的中规中矩,合乎情理,就是逢场作戏也很像那么回事儿了。”
想起明霄今晚在家宴上先是洒脱可亲,后又佯醉,卸去众人围捧的势道,表现着实可圈可点,但——,明涧意唇边的笑意在烛火映照下渐渐转为苦涩,——但,为什么看着青鸾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呢?时光好似一面无情的镜子,纤毫毕露地反映出当年的自己和如今的青鸾,竟如此相像。
“去年腊八那事,他可是起了疑心?”
武王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静静侍立在侧的双寿。
“应该……不会吧……”
双寿的声音迟疑,不知是回答武王还是回答自己。
“可他在宝宁寺里的那一番话可不是说给我听的。
就是告诉我他对那人并无他想,不过是感佩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唉,青鸾这孩子,心细太灵动,反而会误事,我如此着紧那个少年,并不全是为了阻止他们的情谊,而是……而是……”
——而是为了那两张如此相像的面庞,华璃和山童,他们到底有什么关联?
“殿下哪里知道王上的良苦用心,不过……如此倒也甚好……断了他的念想儿……不然日后也必是一个难关……”
双寿的声音越说越低,近似耳语。
明涧意心里犹如被锉刀慢慢的锉磨着,——那一年,他的父王是否也和某个心腹谈论过他和无暇呢?是否也认定断了他的念想儿甚好?
“是呀,如此甚好,不该存的念头就要当机立断。”
——甚好!
明涧意瞪着纱灯挑了挑眉,灯会虽美妙,但若没头没脑地撞上去,就会立即化为青烟,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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