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那笔钱汇回去给秀朗,但是秀朗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我反查不到汇款来的帐户。
我想了半天,只好把那三十万全部领出来,装在一个大信封袋里,打算周末下班后去一趟邮局,把这些现金通通寄回公司。
那天我把立树带去幼稚园,到公司上工时,组长告诉我今天有新的雇案。
“仰德实业的案子,他们要办创业二十周年的庆祝酒会,原先的清洁人员不够,就请我们去做事前打扫,顺便帮忙企画单位做一些简单的布置,这是整日的案子,可能会到很晚,你们有妻小的记得先打电话跟家里说一下。”
组长宣布。
我在一旁怔住了。
“仰德实业?”
我的表情一定很像吞了只青蛙:“是……林秀仰先生的那一间……”
“喔,总负责人是叫这个名字的样子。”
组长轻松地说。
“怎么,他很有名吗?”
我脸色苍白,这案子需要的人多,全组都得出动,我当然也不可能置身于外。
我穿上清洁人员的灰色制服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说实在的,事隔已经快要七年,公司里的人事更迭,除了小K和林秀明那些人,整间公司认识我的人已经不多,最多就是茶馀饭后时聊起,林副总以前有个夸张的特助什么的,就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仔细一想,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我也没有做错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颤抖。
好在酒会的会长在二楼宴会厅里,我们的工作范围也只限定在那里,我知道重要的部门,像是业务或是经销部都在七楼以上的楼层,二楼的话根本碰不到多少员工,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工作在风平浪静中进行了一个上午,酒会的总召是个公关部的女经理,我不认得她,应该是我离开公司后才来的新人。
他人很随和,还买了便当请我们全体。
“辛苦了辛苦了,不好意思,明天就是酒会了,我们这么晚才请你们过来,因为实在是人手不足。”
女经理笑着说。
组长忙和她寒喧,我们在宴会厅落地玻璃的一角找个地方坐下,纷纷吃起便当。
这时有辆轿车驶到公司楼下,司机下来替后座的人开了门,里面有个人走了出来。
我一见那个人的面,不由得呛了一下。
那个人是林秀仰,七年不见了,他变得更加苍老了些。
直到现在,我作梦都还会想起他把热咖啡倒在我头上那一幕。
他在我心中已经成了烙印,成了一根刺,我的心魔。
但现在再实际看到他,我竟觉得有些复杂,他看起来走路不大稳,得靠旁边司机扶他出车子。
就连当初那双色厉内芢的眼睛,也变得有几分涣散,我记忆中的大魔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个完全普通的老人。
有个人从另一头开车门出来,快步踩着高根鞋奔到林秀仰身侧,代替司机扶住了他。
看到这个人,我的心脏更像打翻了一锅醋,扭曲酸涩成一团。
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在公司里可能仅次于秀朗和小K,那是秀朗过往名义上的妹妹,现在是妻子,林秀仰的义女林爱文。
我第一次看到爱文,是透过秀朗介绍的。
她是个很普通小康家庭的千金,父母似乎和林秀仰很有些交情,却不知什么原因都不在了,林秀仰就名义上收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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