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全然不知这一点,只当初次见面,忙抬起团扇挡脸,含羞带臊地垂下眼睫。
踌躇片刻,她问了句:“上一回的信笺,您看了吗?”
沈香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就是任平之相帮的那一名待字闺中的娇娘。
长得确实娇艳可爱,同谢青站在一处,也算是郎才女貌。
闻言,谢青头一次蹙眉:“任郎中确有一封信笺送来,现下已经烧了。”
“为、为何要烧了?”
小娘子青天白日里受这样大的刺激,眼眶里的泪摇摇欲坠。
“私传贿信,其罪可大可小,望闲杂人等往后不要再给刑部官署添乱。”
话说得这样狠厉,一点情面都不留。
怪道会有人误以为谢青乃是酷吏,他不过秉公办事,耿介了点罢了!
若小娘子见好就收便算了,偏偏她爱慕谢青,痴缠得紧。
知谢青要走,她又急急来攀附:“您一眼都没看信笺吗?”
若是没看,只当她是个贼人,兴许是他误会了。
改日说开,这一场风雷交加的初见机缘,也未必算不上一桩美谈。
小娘子太死心眼了,谢青话都说死了,她还要揭开伤疤,非等着人给一刀。
沈香心疼女孩儿,暗暗叹了口气,上前:“小娘子的诗作得极好,想来家中西席乃是大儒。”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谢青不但看了诗,僚友们也瞧见了。
他不喜欢、不在意,才会对她使雷霆手段。
小娘子心灰意冷,又见沈香温文笑望,红鸾星偏了偏,又要往她身上钻去。
她止了眼泪,期期艾艾答一句:“是小女不懂事,给两位官人添麻烦了。”
知她能想开,沈香也为她高兴。
当即很给面子,笑道:“不麻烦,不过一件小事,小娘子切莫放在心上。”
小娘子应了下来,又咬唇,问道:“不知您是刑部哪位官人?”
“在下刑部侍郎沈衔香。”
她施施然答话,全不见小娘子眼眸发亮,全副心神都要记挂在她身上。
倒是谢青瞧个分明,同沈香道:“此前不是说要买石榴娇的胭脂品,送你表妹吗?正巧前边有个铺子,去瞧瞧吧,别让人在家府上好等。”
“啊?”
什、什么表妹?沈香懵了。
比她更懵的是那一位小娘子,她今夜遭罪太多,一日失了两回的恋慕,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