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在轮回中绕过了几世,长离早已被久久地埋在了瑶夷山幽谷之中。
自己追寻的,到底是谁?
清漪忽然感到深深无力,不知自己究竟该往何处去。
清漪蓦然想到,我是不是该将一切都告诉他?
想到这里,她突然顿住身形。
柳默听得她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柔声道:“清漪,累了吗?”
清漪欲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默又道:“哪里不舒服吗?”
声音中充满关切与柔情,一如从前一般。
清漪望着他,他现在对一切都毫无所知,所以才无须痛苦,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故事未免太长、太荒谬,又从何说起?
默然半晌、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能说出。
只轻声道:“我很好。”
便又迈开步来,向前走去。
柳默便与她并肩走着。
几日后,已回至慕州。
柳默欲先送清漪回锦水边居所,清漪道:“此处不远,你先去军中回报吧。”
柳默便也由她,只嘱咐她好好休养精神,又道:“明日再去探望。”
清漪便只身回转。
回至院中,也不去推门,只坐于那院中石上,望着那株鹤红花,呆呆无语。
夜幕时分,方才推门进屋。
离开了这些时日,不免有些薄薄的尘灰,便略加整理。
整理完毕,仍然坐于窗前,望着那株鹤红花发呆。
柳默回至军中,向父亲回禀粮草一事。
虽然他常来听父亲吩咐,但到底无意军中事务,是以并不曾任何军职。
那边周德快马奏报已到,只道粮草已筹备齐全,发往甘州。
柳权知此事已妥,自然是柳默之功,心下宽慰。
粮草一事既毕,柳默令左右人等退下,只与父亲两人在内,将那周德屠杀村民一事告之,请柳权呈递奏报,奏请朝廷清查此事。
柳权听罢,沉吟不语。
“为官者,民之父母。
如今这周德苛捐重税、视人命为草芥,若任他如此无法无天,只怕后祸更甚。”
柳默道。
柳权站起身来,立于窗前,背对柳默,叹声道:“周德恶名,我亦有所耳闻。
不想他竟如此逆天行事。”
回头看着柳默,又道:“只是,这周德却参不得。”
“为何?”
柳默奇道。
“周德之叔父育有一女,乃当今圣上宠妃,封庄德妃。
那周德又善于结交朝臣,朝中多有维护之人,奏本只怕到不得御前。”
柳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