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熬过药效侥幸活下来的,身上也留了疤。”
松萝那日冒着被纨绔欺辱的风险也要护住脸,正是因为她身上疤痕未褪,害怕被人看到。
“濯缨宴前几日,奴婢曾听得郡主说要取血换命,奴婢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郡主选定的人是昭懿公主。
纨绔闹事那日,奴婢本想给公主传话,可公主您也看到了,郡主根本不容奴婢多言……”
郡主府侍女的口供和殷灵栖推测的几乎吻合,慎宁郡主不过是借着行刺的幌子,想掳走她罢了。
至于行刺的那些逆党余孽。
“这事儿我清楚,慎宁的位分本该为长公主,是因为她同胞的兄长败于皇兄手中,兵败身亡,慎宁受到牵连才被贬为郡主的。
皇兄怜悯她,肯留她一条性命,谁知二十年过去了,她竟同那些苟延残喘的余孽互相勾结,这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殷珩望着殷灵栖清洗掉的血水,叹道:“她千不该万不该打昭懿的主意,既动了昭懿,皇兄便断然不会再留她性命了。”
“十四叔方才可瞧见姑母的模样了?她看起来疯了有些年头了。”
殷灵栖拢了拢肩上过于宽大、并不合身的大氅取暖,她衣裳穿得好好的,就是地上躺久了有点冷。
松萝道:“郡主早年的状态一直不好,近些年突然加重了许多。”
“她已经病了很多年么?”
殷珩皱眉,“除了昭懿的父皇,本王同这些年长许多的皇兄皇姊一概不熟。”
松萝低下头,仔细回想:“奴婢初来郡主府时,听告老还乡的婆婆隐约提起过,郡主早年一直睡不安稳,时不时梦魇惊醒,念叨着诸如‘是她们母女来寻仇了’这样的话。”
“有意思,”
殷灵栖敛眸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位姑母身上倒是藏着不少秘密。”
松萝想起近来那些怪事:“这些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可郡主忽然间又犯了癔症,病情越来越严重,发作时甚至会拿锐器扎自己。
明明府上的小公子他…他……”
早就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慎宁究竟疯到何种地步,竟会相信以活人为祭去给死人换命。”
殷珩缩了缩脖子,脊背发凉。
“忽然犯了癔症?何时开始发作的。”
殷灵栖抬起眼眸。
“大约,大约……”
松萝思索着,回身唤人:“银雀,你跟在郡主身边侍奉,郡主病了多久了?”
“约有一年多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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