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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迁抬起头看向对面黑衣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来掩盖你不敢自己教孩子的事实罢了。
你不敢教孩子,因为你怕教不好——说白了,就是你不敢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那你现在又凭什么厚着脸皮来认孩子?”
玉罗刹永远都不会明白,父母的忽视和抛弃,对孩子来说究竟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和伤害——穿越前,她就是这样度过了一个人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所以她懂,所以她也无法想象,小时候的西门吹雪,是怎样一个人寂寞地挥着剑、怎样一点一点地变得孤僻和清冷——即便她觉得现在的西门吹雪也很好,可只要一想起这些,她还是会觉得……心疼。
现在,西门吹雪经过了那么多的艰难,在生死之间徘徊了那么多次,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从未尽过半点责任的“父亲”
想要相认,凭什么?
玉罗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结了冰,君迁感觉着周围越来越阴冷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神色却忽然间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声音也轻得犹如在喃喃自语:
“你想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所以不敢自己养孩子,可是……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孩子的未来?我的医术不错,阿雪的剑术高绝,可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哪怕既不学医也不学武,只做一个普通人——只要是他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和阿雪都会陪着他,支持他,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
阿雪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西方魔教,你又有什么资格逼他继承?”
“万梅山庄本是你的产业,你若想要,我马上就如数奉还,但至于其他的——”
君迁笑了笑,语气却是少见的冰冷和不客气,“抱歉,我想阿雪并不欠你什么。
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玉教主高抬贵手,让我们过一个愉快的新年——”
最后那几个字,君迁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请、不、要、再、做、纠、缠,因为真的——很、难、看。”
“哦对了,”
君迁顿了顿,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笑了起来,“我真庆幸,阿雪一点都不像你。”
女子软糯轻柔的嗓音刚落,院子里立时就是一阵凝重的静默,棠胭守在君迁身边,想要去找西门吹雪来护着君迁,却被玉罗刹身上那种骇人的气势吓得微微发抖,像是被定住了身一般根本迈不开步子,紧张得连眼眶都已经泛红。
君迁却似乎仍是毫无所觉,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伸手去拿第三块桂花糕,就在这时,却忽然只觉得浑身一轻,那种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不见——原本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然没了踪影。
“怎么起来了?”
熟悉的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君迁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顺势向后一倒,不偏不倚正倒进了那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肩膀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小心地拥进了怀里。
君迁眯着眼睛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地喟叹了一声。
西门吹雪搂住她,侧过头看向眼眶微红的棠胭,忍不住微微皱眉:“玉罗刹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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