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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躺着没有规矩,掀开被褥爬起来欲要行跪礼。
司沂握住她撑身欲起来的腕子。
恰好是受伤的那只手,刚握上去时,司沂的力道大得一如之前,看到芙潼脸色微变,他立刻卸力道,转变得极其轻柔。
话在小姑娘耳朵里饱带关心的缓和之意。
其实藏着她听不出来的不耐烦和嫌弃,“你不要起身,伤口是才包扎好的。”
纵然已经在愈合了,若是挣裂了,出什么差错岂不是给他找事?
司沂的语气有些重,有了之前仆妇的恶言恶语,芙潼并不觉得他是恶意。
轻咬着下唇,乖乖听话哦,示意她会听话。
躺下去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蛋。
仰着面。
对上小姑娘的眼,司沂有片刻的怔愣。
除了舒窈之外,太少有女子能够叫他记住全貌。
更具体来说,是没有人敢正面看他,别谈对视,又或者明目张胆地窥看。
贞景太子殿下,地位至高无上,权柄在握,莫说是女子,便是男人,与他说话时,没有人敢完全抬着眼,俱是低着头,屈着腰。
女子更不必说了。
怕归怕,她并没有回避司沂的目光,大胆而无畏,当真是有几分邺襄人的公主气性。
她这大概已经不叫窥看了。
司沂的唇勾起一抹轻浅的诮笑,若是叫她知道了,他是怎样的刽子手,抓她来的目的。
她还敢这样看吗?
这张脸蛋上的大胆而无畏转变为惊恐惧怕,瑟瑟发抖远离他,会不会很有趣?
芙潼有些心哐哐,太子殿下的笑薄凉,却不碍他的俊逸。
“好好....”
呆着两个字,到嘴边,司沂换了一种能安抚人的说法。
“...休息,切忌乱跑乱动。”
司沂本也不怕芙潼再走出去,府上有的是把守的侍卫,她在满江无亲无故。
不,是在世上无亲无故,能去哪里。
但,强行约束人,总比叫她自愿呆着这里更好。
蛊骗她自己听话,顺着司沂给她要走的方向,能省很多人力物力。
芙潼乖乖,更用力点头,“好。”
讲单字时,她的满江官话才没有特别的拗口难听,勉强入耳,也只是勉强入耳而已。
在司沂看来,入耳,已算是极高的评价。
嘱咐完毕,离开。
芙潼盯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衣袂,恍惚失神,很久才转回来,看着幔帐想事,思索脑中空白的过去,想要挖出一点与过去相关的事情。
全是废力枉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闻着宫殿内的熏香,芙潼迷迷糊糊有点困了,就当她快要睡着时。
殿门外被人推开,婢女鱼贯而入,往里殿抬来热水和干净的衣衫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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