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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了想,到这里以后,我忽然和杜公子亲近起来。
在旅馆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像不得不为的应酬,而如果24小时都是探病时间,我愿意整天泡在医院,哪怕跟他没话找话呢。
可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以增进友情吗?还是因为,在北京我和他很生疏,而到了这个城市,他变成了我最熟悉的人?就像升学后到了一个新班级,很多不认识的人,你就更喜欢和以前的老同学在一起。
人都愿意和熟人交往,这就是为什么转学的插班生总是处境艰难。
忽然心中一凛:我都想到这里了,杜公子会想不到吗?他一定知道我老往他那儿跑其实是……唉!
我这个人呀,只知道盲目地情绪低落,人家却能看出原因。
善解人意到这种程度,真是……阴险呀!
虽然这个词断断不好用在他身上。
回旅馆途中,又经过那个工地,与我第一次看到的喧闹大不一样。
没有人,铁链松着躺在地上,那条狗也不在。
进了大厅,看见刘湘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耳朵里垂出两根线,连在随身听上。
看表情,是在欣赏音乐?
走近坐下:
“嗨。”
刘湘转过脸,把耳塞拽下来:
“回来了?”
“是啊。
回来的时候看见旁边的工地人去楼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哦,我知道,刚才听服务员和老板说,昨天半夜一个工人回工地,发现几个同事躺着正打滚,好像是食物中毒,现在应该正住院呢。”
我想起昨夜的尖叫声和救护车,原来是这样。
“大概是吃了工业用盐,或者喝了工业酒精吧。”
活该!
一点也不同情他们。
非关职业歧视,只是觉得,虐待动物是心智问题,不是素质问题。
“何必这么说?他们也不知道……再说,比起真正的坏人,他们哪里算坏呀?”
“真正的坏人?你指的是……”
“你还记得咱们刚来那天,死人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
就是为这个来的,“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似乎没完呀。
你有时间看着点江汨,这孩子需要照顾。”
“同感同感!
我早就想找时间‘照顾’‘照顾’他呢。”
我恶狠狠地说。
“你误会了!
我是说他的安全堪忧。”
“他?有他在,是别人的安全堪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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