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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转到那「责难」上,他忽而在内殿前滞一滞,抬了抹笑。
远远看去,泛丝病气。
不见谁家男子日日对镜学笑,察言观色变幻百态,那怪异一笑即刻便消,時钰迁不守铜镜,自身半点未察。
卿家怎的?
她若见着,必要这样追问。
可她未见。
且现下,大抵便是见着也不会发声。
内殿暖阁温度依旧,時钰迁垂首掸袖长身下拜,他已做好准备以往一般,单膝稍弯便被召起。
可直至双膝触地,金砖触首,半顷,殿中仍只有炭火噼啪。
额前青丝落于鼻息旁,摆动愈发快,渐渐不可控制。
不知怎么了。
恍神间回到旧年,他跪她坐,大殿下长揖深深,山呼海唤的一叩首,就是定百年。
“起吧。”
许时,龙案后传来声。
時钰迁沉沉应,方昂首,面前便出现双金丝缎面绣蟒靴。
“是朕愣神了。”
这便算是道歉了。
自古天家无错,便是指鹿为马,为臣的也需在旁拍手称快,是是是,那便是马,是高头大马。
皇上好眼力。
夏倾颜,算得上脾气顶顶好了。
“今日,可有要事么。”
她视线随他起身而动,双手随意拢在龙袍中,眼角眉梢都是上位者的倦,额间梅妆卷起慵懒清疏,头微偏眸一转,满带风情。
与平日一般无二。
時钰迁却迅速心中狠狠漏跳。
二人相隔一尺,说近不算近,绝超过君臣纲那长胡子旧先生提笔划出的细细红线;可若说远……
比之平日,实在太远。
宽袂下修长手指收收放放,拟出几分蟹爪葵的样貌,泄露了那焦而灼,难进难退。
这短短一尺就是王母手下烁烁银河,一条金簪,远的划不出半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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