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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引鹤见江寄月轻松下来的模样,虽则早有预料,但也不免失落,原本该走了,为这事又不免多留会儿,折腾江寄月,他道:“我要走了,你不来送送我么?”
江寄月疑惑至极,他只是去当值,又非外放或远征,何必要人十八相送,何况方才还是他自个儿说的叫她睡着别起身,怎么才几句话功夫便改了主意。
江寄月有些不大情愿:“我尚未更衣,恐不方便,若是等我更完衣,想必也耽误了相爷的差事。”
荀引鹤道:“无妨,送我到房门口就好。”
那才几步路,江寄月就是躺在床上也能目送他出门,何必又要她下床,这可不就是冲着折腾她去的吗?江寄月实在弄不明白荀引鹤。
但荀引鹤展现出了他极为固执的一面,江寄月不动,他也不动,宽衣长袍地长身玉立,只把一双灼灼的目光停在江寄月身上,最后是江寄月被看得实在躺不住了,无奈下床:“送你。”
荀引鹤方才缓缓展颜一笑,拎起挂在屏风上的罩衣替江寄月披上,温言道:“晨起仔细着凉。”
那就不该喊她起床!
但江寄月不想和荀引鹤多费这个口舌,左右几步路,早早把他打发了才是正经事,于是她送他到房门口,推开门,敷衍地道:“相爷路上小心。”
荀引鹤道:“你素日便是这样送沈知涯出门的?”
江寄月猝不及防听他提起沈知涯,愣了一下,倒也不是很高兴:“突然提他做什么?”
荀引鹤道:“往日你如何待他的,我也要。”
江寄月诧异无比:“你连他唤过的昵称都不愿再唤,当真愿意如此?”
荀引鹤垂下鸦羽似的眼睫看着江寄月:“至少在他面前,你是娘子。
卿卿,我想要你侍奉夫君一样侍奉我。”
江寄月默了会儿,道:“相爷应当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夫妇之间的礼节,与我们并不相配。”
荀引鹤道:“你就当为了让我高兴。”
可问题是江寄月于做娘子这件事上亦是生疏无比,可若是再拒,恐怕荀引鹤又赖着不走,再有番口舌之争也很心烦,于是江寄月回忆了下素日所见的夫妻行径,抬手整理了下荀引鹤并不需要整理的衣衫,道:“郎君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这便可以了吧?
江寄月抬眼看荀引鹤,却见荀引鹤并未露出想象中的满意神情,反而有些闷闷不乐地望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江寄月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简直是满头雾水。
要求是他提的,她亦照做了,结果一句好话没有不说,还这样看她,倒像是她欺负了他一样,怎么,世家公子就这么难伺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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