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端坐着,瞥了眼站一侧的容消酒颐指气使道。
徐妈妈抄着手,笑容温和,替容消酒答话:“大娘子,我家主母她还要听这些个女使婆子回话,要不今儿就免了吧,改日?”
上官棠两眼一眯,哼笑出声:“你算个甚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堂堂汴京第一才女,纡尊降贵来教你家主母,不说感恩戴德,反倒百般推拒起来,这是要当场打我脸面,叫我下不来台啊。”
她字句铿锵,越说越焦躁起来。
容消酒挑眉,既然这人上赶着要夸霜桐居士,她便洗耳听一听。
“嫂嫂的情面可不敢驳了去,您说我听着便是。”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都在听她讲述霜桐居士的主要作品。
更甚至有些作品,她自己都记不清,这人不但记得,还能将画中结构分布给细致地讲出口。
不得不说,作为霜桐居士,还是很惬意能得此一位知音人。
“据说嫂嫂画风清丽脱俗,为何会喜欢霜桐居士那般大开大合的画风?”
“难不成同世俗众人一样,皆是为了逢迎官家?”
容消酒面上佯装着懵懂,嘴上却直言不讳。
上官棠翻个白眼,面上尽是不屑:“休拿我与那些俗物相提并论,我可比官家更早欣赏霜桐居士。”
刚说完,她拢了拢鬓边发钗,又小声嘀咕:“我还嫌官家将我青睐的画师搞得人尽皆知,都烂大街了呐。”
容消酒闻声轻咳一声,压下心中雀跃。
*
习习春星涌上暗夜,宫人掌灯带着商凭玉入了垂拱殿。
殿内灯火通明,皇帝赵集坐在书案前翻看着奏折,那黄袍上的金龙暗纹在烛火映衬下,散着瑰丽的光。
商凭玉踏将进去,跪地行礼。
赵集见人来,赶忙搁下笔,起身去迎:“深夜召公宜来实在是有要紧事。”
商凭玉颔首,他早预料到是何事,遂直接开口:“官家是想让臣跟着去沧州赈灾?”
“公宜果真睿智,朕正是这般想的。”
赵集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伺候笔墨的宦官离去。
待殿内只剩他二人,赵集走去书案,拿出一封信递给商凭玉。
“这信上说,你大哥准备笼络沧州的路将军,蓄意在沧州建甲仗库。”
“朕要你先一步将路将军拉拢过来,若是他实在不从,便当场绞杀,不留后患。”
商凭玉沉眸,抄手道了声“是”
。
“难为你和你家娘子刚成亲便要分别。”
商凭玉轻哼,眸光闪闪:“也不一定非要分别。”
赵集眉梢一挑,抬手往上撩了撩袖,笑道:“还以为公宜与那女子成婚不过是掩人耳目,没料到竟是假戏真做。”
商凭玉不答话,算是默认。
赵集眉峰一凛:“可别忘了她父亲容国公与你大哥走的极近,万一这女子是她父亲派来试探你的,那可是留了一大隐患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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