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景宁精神焕发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大家眼前都是一亮。
很长时间以来她没换的黑白灰系列衣服终于变了,换了亮色系,金色的打底衫、白色外套,颈间坠了一枚湖蓝色的水晶,还少见地把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平时她不是批发就是挽成髻。
景宁像是直接从慵懒猫冬状态进入了初夏,亮丽、自信、充满活力——虽然笑容的数量和质量依旧有限。
然而景宁一直等到中午都不见邢柯,打电话问接待处的人,才知道邢柯昨晚就走了,“邢总说要赶回去见老公。”
“她的随行呢?”
景宁问。
“也走了。”
“怎么不通知我?”
“她说今天再过来,你就等着吧。”
景宁被气到了,“好,我等着。”
傍晚时邢柯驾到了,这次没带随行,一个人晃晃悠悠甩着步子到了景宁的办公室。
似乎昨晚的浓情还未消散,邢柯神色间还荡漾着迷离的春色,“昨晚是我和未婚夫相识三周年纪念日。”
景宁微笑:“邢小姐,您的助手应该向您介绍过我们昨天谈的情况了……”
邢柯没兴趣说工作,打断她,“景小姐没结婚吧,有男朋友了吗?”
话说到这里就不好玩了。
景宁没说话,手指习惯性地转着笔玩,看着邢柯,等她发难。
邢柯自说自话,打量着景宁的办公室和景宁,说:“这个小城市生活安逸,你这样的女人应该找什么样的男人呢?其实公务员和小职员都挺适合你的,或者小老板什么的。”
总之离不开一个“小”
字,景宁听得不顺耳,说:“不劳您操心。”
邢柯以为景宁被气到了,笑容越发地天真,睫毛扑闪扑闪的。
邢柯的笑素来甜美,韵味无穷。
她说:“你比我大两岁,交流一下嘛。
其实我有特别多的苦恼没人知道,请教你一下啊,你男朋友是让你放心的那种吗?”
“看来这是你的苦恼。”
景宁说。
“就是啊!
他每天就是工作应酬工作应酬,我从来都是排第二的。
昨天我还生气呢,问楚端要是以后结了婚也这样吗?唉,其实我可以帮他的嘛,靠他自己,没资本没背景没人脉,在大都市里打拼一辈子又能混成什么样?太靠运气了。
他的心啊,硬着呢,也挺狠的,不过呢,我就喜欢他那股劲儿,无毒不丈夫吗。
景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是不是文艺些、柏拉图些的?”
虽然邢柯话里“楚端”
两个字着实蛰了景宁一下,她还是被邢柯最后两个词逗笑了,连连点头,“对,我是喜欢文艺的、柏拉图的、纯精神的。
这种境界呢我觉得古诗词更有韵味,有句诗也许你没听过,‘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说的是陆游和唐婉,讲的是爱情和爱人。
脉脉无语,天知地知,看一眼不用表白就知道相爱,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一辈子都知道对方是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