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是初次没有被梦侵扰,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
林政孝与胡氏这一宿都未合眼。
他出去找李泊言想要问一问与夕落发生了何事,可李泊言没有解释之词,只说这些日子不再到府上拜访,一乃公务,二要准备林夕落点名所要的聘礼。
林政孝身为师傅,没敢开口多问,回到家中,问起胡氏这聘礼一事,胡氏才想起那小紫檀杆儿、万羽鸡毛、象牙雕帽儿的鸡毛掸子
“他不会当真了吧?”
胡氏有些担忧,“夕落是气上说的,兴许不当真。”
“泊言为人直性子,他既应下,自是要做到才可。”
林政孝扇捶手心,“这……这一鸡毛掸子也要扎出花来,她这古怪念头都哪儿来的?”
“反正不像我。”
胡氏意有所指,“我是规规矩矩做事、规规矩矩为妻,这门入那门,整日做梦都是规矩二字,可没这见识。”
林政孝苦笑,“我是品书可饱、饮墨止渴,更无此心。”
二人沉默半晌,胡氏道:“像老太爷?”
林政孝挠头、摇头,“不提不提,终归是我的女儿,任她去吧,夫人,还是安歇吧”
胡氏抿笑铺床,林政孝熄灯入被……
而与此同时,“麒麟楼”
中灯火通明,夜寂时分更加闪耀夺目。
魏海拿了一叠纸张,口中道:“……进府抽打二等总管,杖毙小厮两名、顶撞伯父、硬破家规闯族学、得罚百遍训诫、万遍笔划,如今出府游玩,偶遇泊言,口提聘礼……”
魏海停住,随即“扑哧”
笑道:“聘礼:一根鸡毛掸子,百年小叶檀杆、万片同样大小、同样色调的公鸡尾羽最软的那一根,且抖落片羽不散,象牙雕花帽儿,獠牙尖端保留。”
说完此话,魏海笑道:“魏爷,这怎么瞧都不像当初被您骑马吓昏的姑娘啊?换了人?”
魏青岩神色古怪,“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可准?”
“准”
魏海斩钉截铁,“而且今日去锦绣缎庄,她还问了刀具之事,缎庄的小厮为其寻绣刀。”
魏青岩沉默着,半晌才道:“泊言呢?”
“去军营了,也是去做这……鸡毛掸子去了”
魏海怎么看是怎么笑,最终忍不住哈哈爆笑,魏青岩这冷漠之人也难得牵动嘴角,“这女人不适合泊言。”
“可惜这小子脖子硬,您为他选的他不应,非说与这个定了亲。”
魏海摸着下巴,“他现在会不会后悔了?要不卑职再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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