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依赖渐深,甚至会埋在他的怀里撒撒小娇……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羁绊复杂难理,不是简单的喜欢可以描摹概括的。
简单说来,我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了……
他见我不语,也不追问,叹后气说着:“前天就回来了,开车急出了车祸,在医院昏迷了一天,醒后就来了。”
然后扬了扬右手,“看看,都怪你,谁让你不吃不喝傻到寻死。”
我依在他胸前,听着因为他若有若无的嗔怪引起的胸腔里的震动,和有力的心跳。
伸手捏住他右手露出来的指腹,略有老茧的修长的手指格外好看。
听他说完后我离开他的怀抱,睁圆满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你才傻……除了手还有其他问题么?再去检查检查。”
他粲然一笑,抬起脸望向窗外树叶凋零残缺的香樟,口吻飘然,恍若延伸到了天际般模糊不清……
“我最大的问题便是你,你没事,我就无所谓。
而……只要沉骁没事,你就会没事……”
我向来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完美而深沉的男孩,对于他身上背负的那些屈辱和沉重我同样茫然。
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过去,也许就算我不爱他,也不会如此排斥,如此不知包容……也许就会早点懂得我们之间那些别扭的纠缠都因为他不懂如何去爱,而不是刻意互相折磨……
第三十八章
被囚禁在医院其实是件极令人想不通的事,但至今为止我已经是第二次被这样非人对待。
越南君关了我将近一个礼拜,越十里也不知所踪,总之没有再来过。
在我快忍受到极限接近崩溃时,越南君终于神祈一般降临,但他那张弧度精致到让人窒息的嘴里却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不能放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越十里马上就要达到目的了,因为他那腹黑到溃烂的父亲说:“往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再也不能私下见他,做得到么?”
我问:“你要怎么处置他?”
他笑得坦然,“哪里来滚回哪儿去。
放心,我不会把他赶出学校,也不会让他马上出国,起码得等到他把奖杯拿回来,否则哪个大学会捡一条一无是处的狗?”
我不禁冷笑,心里盘升的荒谬感越发强烈。
他们这对父子,是我见过的关系最荒谬的父子,互相憎恨,彼此不屑。
对于他们这些豪门恩怨我只觉得畸形不堪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才铸就了这样生硬决绝的破裂,完全忽视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出了医院,我抬眼望了望湛蓝无云的天空,四处辐射的阳光周边镶着一层浅浅的彩色,依旧格外刺眼。
消失了那么久的秦久九,其实无处可去……越公馆不考虑,回家?以我现在这副病怏怏的癌症晚期般的鬼样子绝对会把秦笙吓厥过去。
思索了很久,我还是打算先回桥林苑。
期中考试只参加了一门,又莫名其妙旷了那么多课,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钱刷掉不良记录,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