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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我身边,我究竟是如何错过他的?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地说,我们两个还裹着尿布的时候就认识了。
这么长久地相识,我们竟然还是错过了。
我该怪谁?命运?
不,不,我从不推诿自己的过错,这次我该怪的人,是我自己。
第59节:借我一缕魂(18)
祖母总是说,岚新,你真的不认为你应该检讨你的人生态度?你不是太阳,没有人是太阳。
我不听,我总是不听。
于是,今天,我伤痕累累。
每想到一件我是如何错过该睿的小事,我的心灵就受到一次鞭笞。
我一直都是言语如兵的女子,所以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人敢和我斗嘴,我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能把老实人气得三天吃不下饭或者当场痛哭流涕。
“怪胎!
当然是怪胎!”
我记得我这样说过,“如果该睿?戈尔德曼还不算怪胎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残疾儿童可被称为畸形了。”
于是该睿多了一个绰号,“怪胎”
。
我曾那样不遗余力地折辱他。
我可以找到很多理由讨厌该睿,在我愚昧无知的童年时代。
我是个被宠坏的小孩,我不能忍受谁比我得到更多的夸赞,但是祖母总是对该睿赞不绝口。
其实,祖母的那些夸奖都十分公正。
祖母说,该睿一天学会的东西你一个月也学不会。
祖母不是抬高该睿,也不是打压我,祖母只是说出了事实,但童年的我不能接受这种“可怕”
的事实。
如今回想,该睿确实一眨眼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摄进脑海,而我才看了一行字而已。
他比我聪明,也许一百倍,也许一千倍,我终于可以坦然承认了,但他也死去了。
哈,我可以怪谁,除了自己?
仍记得那次他走到我面前,说,岚新,我帮你背书,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他若是个女孩子,我想我祖母要爱死他了,一定天天夸他是天生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