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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的眼底噙着浅浅的泪光。
她不敢落下,也不敢多看那背影一眼,她怕萧九辰误会,更怕萧九辰看出她眼底的留恋。
昨夜的缠绵悱恻,情意浓浓,不过一个白日,便如开败了的迎春花,向阳而生,用光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气,落在干涩的泥土上,随风而去。
那是她换了生辰贴的夫君啊,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萧九辰面色冷峻,高坐在马上,伸手拉了穆清一把,将她环于身前。
“穆清,朕也忘了告诉你,朕,别的什么优点没有,就是特别特别,爱记仇。”
萧九辰吐出的热气就在穆清的耳垂边上,她禁不住脸色一红,使劲咬了咬下唇。
“驾!”
骏马从福正街上疾驰而过,朝宫门口的方向跑去,扬起一地灰蒙蒙的尘土。
朱雀门前,萧九辰抱着穆清从马上下来。
周长生俯着身迎了上来,“陛下,陶于祉大人已在长乐殿等了您一下午了,说是要向您请罪。”
萧九辰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冷声说道:“知道了,朕这就过去。”
说罢又对穆清吩咐道:“去宣室殿等着朕,朕一会儿过去用晚膳。”
穆清微微一愣,“宣室殿?”
周长生笑着说道:“是啊公主,宣室殿可是离长乐殿最近的殿宇了,可见陛下对您的厚爱。
步撵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早些回去准备吧。”
穆清坐在步撵上,等萧九辰走远了,才敢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谁愿意离他那么近啊。”
长乐殿内,中大夫陶于祉跪于案前。
他神情恍惚,面色有些疲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急忙跪直身子,请安道:“微臣恭请陛下圣安!”
萧九辰凤目冷然,浑身带着一股寒气。
他在龙椅上坐下,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说道:“陶于祉,你还有脸来见朕?正月十五严相在府上设宴,你怎么就去晚了?”
萧九辰说着,拎起一本奏折向陶于祉砸了过去。
陶于祉低着头,豆大的汗珠从鬓间滑了下来。
他禁不住伸手去擦汗,继而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恕罪,实在是严相通知微臣的时间太晚了,微臣与相府住的又远,所以才去晚了。”
萧九辰闻言恼羞成怒,又拎起一本奏折向陶于祉砸去,接着是第二本;第三本……“你还有脸同朕狡辩,若非你留恋烟花巷柳之地,上去喝了两杯,又怎会去晚了?朕让你与严相、齐宣王等人交好,好为朕打探消息,你就是这么糊弄朕的?陶于祉,朕看你是活腻了。”
陶于祉面色紧张,恍然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请陛下看在微臣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饶恕微臣吧。”
萧九辰凤目微眯,唇边挤出一抹冷笑来,“赤诚之心?早知如此,早在当年朕就不该留你这条狗命。
陶于祉,朕瞧着你是忘了吧,先帝在时,代世诚出任御史台,他一早便向先帝递了折子,参你贪赃枉法挪用公款,是朕,把折子拦了下来,救下你这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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