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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她的步伐摇摇坠坠,鹅黄色的轻纱罗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半壁,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蓬勃锐气。
这就是,定北侯之女,颜鸢么?
……
日出三竿,断崖处堆积的坍塌终于被清理干净,车马又重新出发。
听闻皇后昨夜受了惊吓,回到营帐之后便昏睡了过去,所以行进的队伍有了一点小小的调动:颜鸢与近侍一辆马车,圣上与洛御医一辆马车,栩贵妃单独一辆马车。
此事宋莞尔自然是不甘的,她昨夜还吃了亏,明明刚刚睡下却被人安排到了马车上过了一宿,眼下她腰酸背痛,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可无奈楚凌沉态度坚决,她只能憋着气又上了马车。
圣上他莫不是昨夜与颜鸢鱼水欢好,蚀骨知味了么?
马车上,宋莞尔忍不住胡思乱想。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会的。
圣上并非耽于美色之人,更何况定北侯颜宙野心勃勃,圣上花了三年时间扶持了她的族兄们,难道不是为了对抗定北侯和太后吗?
绝对不可能。
话虽如此,宋莞尔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心口似有无数根针刺入,怨恨从那些针眼里钻出,从眼眶里溢出来。
她不想输,绝对不能输。
……
马车上,洛子裘为楚凌沉点了一点安神的香。
楚凌沉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淡淡问洛子裘:“你如何看?”
洛子裘道:“直截了当,看起来确实是楦王的作风。”
在迎娶太后之前,先帝曾经与一个宫女生下过一子,便是暄王楚惊御。
此子一直养在冷宫,后来先帝力排众议,娶了外邦之女慈德太后,太后心善,便把此子接到了自己的宫中抚养,从此一个宫女之子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皇长子。
慈德太后待他亲厚有加,他成年时先帝已然薨逝,彼时太后垂帘听政,封了他晏国最好的地界,甚至还赐了他五千亲兵,让他可以安居一方。
此等荣宠,犹胜亲子。
只是人总归是不知足的,楚惊御感激涕零了没有几年,便生出了不一般的心思,这些年来小动作不断,就连他都觉得不胜其扰,却有碍于太后与他感情甚笃,不敢轻易出手。
洛子裘叹了口气:“人心不足。”
楚凌沉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是对洛子裘的推断并不惊讶。
他低垂着目光,沉默了片刻,道:“她呢?”
洛子裘本来就是属蛔虫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皇后颜鸢。
他低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微臣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想了想道:“定北侯戎马半生,听说老了喜欢喝茶弹琴,写个行军志也并不稀奇,侯门之女懂这些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他也想要找出一些破绽,但是并没有。
颜鸢的重病是真的。
定北侯府千金的身份也是真的。
若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假的,那大概只有她伪造了自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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