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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摇头,腼腆地笑。
虽然按阿爷的意思把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可到底有些事她不能细说的。
便不是为姑母,也要为皇家留七分体面。
豆卢钦望皱起眉来,低头想了想,便笑着对豆卢氏道:“柔儿,你陪县主去玩吧”
豆卢氏闻声,却没有应声,反是转目看向李轮。
李轮垂目沉吟片刻,抬起头来却是淡淡笑道:“元元留在这里多听听也好。”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豆卢钦望和姚元崇脸上便都现出不以为然之色。
可碍于李轮,却不好反对。
倒是李元,乖巧地应了一声,便跪坐在床上,虽是做出倾听之色,却是一直保持着安静。
姚元崇看了一眼李元,想想,便不再避讳,直接道:“大王,张易之那厮与公主原本就有旧。
此次若是公主与他再续前缘,那魏公岂非在劫难逃”
李轮一笑,眼角却是有意无意地扫过李元。
见她神情不显尴尬,反倒是有些不认同地掀了掀眉,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几分。
他所有子女中,最关注的反是这个近几年才与他亲近起来的女儿。
所以见到李元这一掀眉,就猜出她必是有什么事情并没有完全说出。
想想,他摆手笑道:“姚公多虑了,这些年来,令月早与张氏兄弟反目,就是面上还说得过去,可她心里何偿不恨。
只是张氏兄弟势大,再如何也不能完全翻脸。
若不然,去年她也不会寻我一起向大家举荐张氏兄弟为王了。
反倒是大家的心意颇为难测,若说仍是宠信张氏兄弟,可为何却是回拒了我们兄妹的请求呢?可看现在单只听张氏兄弟一言便要罢相问罪又不象是已经厌了他们……”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李轮也颇有些头痛:“我听闻大家近日身体不好,可偏偏却不肯宣诏我兄弟入宫侍奉。
如今她身边只有张氏兄弟在旁,我着实有心放心不下……”
豆卢钦望捋着胡须,忽然幽幽道:“某虽比大家小了几岁,可也已过了古稀之年。
虽不敢揣摩大家心思,可自忖我日所思,却怕自己身后子孙不贤败了家业,又恐他们太急,竟是等不及了……都说年纪大了什么事都看得淡了,可这世上又有哪个是想死的?‘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说得容易,可当死亡真的来临,终究还是怕的。”
李轮默默听着,若有所思,却不曾回应。
姚元崇却是一叹道:“圣人如何想且不去说了,大王、豆卢公,此刻还是想想,要如何保全魏公吧若是魏公此次被害,那张氏兄弟的气焰就更嚣张了。”
李轮淡淡应了一声,平声道:“此事关键还在张氏兄弟所收买的证人身上。
你刚才说这证人是……”
“乃是凤阁舍人张说张道济。”
姚元崇报上名字,又道:“此人乃是垂拱四年进士,颇有才学,之前一直随麟台监张昌宗编撰诗歌集《三教珠英》,也算是依附于张党门下了。”
“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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