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笼罩着一层雾气的缘故,这座城市的月光在折射中显得尤为的迷幻而奇妙,到处透着暗沉沉而又说不出的诡异。
走出酒店之后,我发现外面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一点,路灯的亮光完全被浓雾遮盖,好像视野在忽然之间就陷入了一片叫人茫然的昏暗。
我讨厌这种感觉,太过昏暗的地方总会叫我想起百鬼地狱的画面,一种无所适从的孤独感仿佛一片在脚下铺满的渔网,谋划着要将我整个人一网打尽的算盘,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返回酒店的灯光下,却撞上了身后的安室透。
“谅月小姐?”
他的声音温和如同往常,身上萦绕着血腥味和隐隐约约几乎快要消散干净的柑橘香气。
“别、别走散了。”
我说。
“好。”
他回答我,语气里像是有笑意,将手伸过来,“我们可以牵着吗?雾这么大确实很容易走散。”
“……”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衬衣袖子上还有之前渗下来的血,摸起来湿湿的,但是他的手心很温暖,“你都这么要求了,没、没办法,找到车之前就先牵着吧。”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在心底痛定思痛,觉得这么看起来我不是超逊的吗?!
但是黑暗中有人站在我身边这一点还是能够给予我一定的安慰。
怕黑又不是什么说出来叫人难堪的弱点,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怕虫子、怕小狗的人,还有人怕鱼,我怕黑怎么了?
这么一想,我又理直气壮起来,扯着安室透的手大步往前走——我记得往这个方向过去应该就是马路了。
“我好像看到车了!”
车子体型大,稍微走得近一些就足够分辨出车子的轮廓,我们俩人走了不到几分钟,就在马路上看到了一辆停住的小轿车。
我走到车窗的边上,弯腰往里看了看,车内确实没有人,车门也能正常打开,就连钥匙都还插在车里,随时都能发动汽车。
“谅月小姐,”
安室透问道,“你知道去侦探社的路吗?”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嗯……本来应该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好像有点——”
我愁苦地看了眼马路……这路要怎么开车啊,连红路灯路口都看到不到,我就算记得路也不知道自己开到了什么地方。
“让我开吧?”
安室透对我说,“我记过酒店附近的所有路口,谅月小姐只要把侦探社的大概位置告诉我,我应该就能开到。”
“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充满了怀疑地问他。
寻常人闲的没事干怎么可能会去背交通路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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