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路上眉头紧锁,比方才对着妻子时更忧心忡忡。
妻子只是担心女儿被霍修看上往后可能会受苦,他却是担心同霍修沾边的人,往后能不能有命活都两说啊。
先前十五艘商船打着漓珠名号往镐京运送的东西,他最终没能忍住,派心腹暗中查探过后,结果简直骇人听闻。
那里头装着的,是火、药!
总督府后山林子是片天然的猎场。
今日阳光和煦,林间细风不燥,城中几名官员谈完了公事,便一道进了林中陪同霍总督围猎。
马蹄激起满空雀鸟高飞,众人纵马逐猎,利箭破空划过茂密的枝叶间,一声声飕飕作响。
正值酣畅之际,后头却有侍卫快马而来,行至霍修耳边轻声低语了句,“阮小姐来了。”
霍修在树荫下勒停马匹收回长弓,微眯着眼,目光从远处草丛中偃旗息鼓的动静中收回来,挑眉笑了笑。
吩咐身旁的总管代为招呼几名官员,便兀自调转马头出了林子。
及至入口处,隔着一段儿已经能看到那边树底下盛开着一柄素白的小阳伞,但仔细看,那伞下却并未见有人。
霍修到近前下马,提步到那支在树枝间的小伞下,便听身后草地上窸窸窣窣响起一串小碎步,转过身,正将眼前扑着跳上来的阮阮抱了满怀。
她不怕羞,光天化日下也敢拿双臂搂着他脖颈,凑上去吧唧亲了他一下,“霍郎,我来陪你啦!”
霍修伸臂揽住她,转过身,就近将人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你想陪我做什么?”
他含笑,抬起手掌,略有些粗粝的指腹沿着她宽大衣袖滑落的轨迹划过,停留在上臂内侧轻轻地抚。
阮阮怕痒,缩着半边身子直躲,扬了扬下颌看向他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兴兴说:“我也想骑马玩儿,你教教我吧?”
霍修没立刻答应,先问:“你的账本看完了?”
“今日份的已经算完了,”
她忙点头嗯了声,又说:“你带我去打几只兔子,我下午就给你做麻辣兔肉吃!”
霍修不吃肉,但也轻笑了声,放她在草地上站好,便兀自吹了个口哨唤来那匹黑色骏马,将她抱了上去。
他握着阮阮的手抓在缰绳上,缓慢催马向前时,忽地便想起先前瞧见她同卫霁这般搂搂抱抱的样子,当即膈应得很。
手臂揽在她腰间收紧几分,凑在她耳边追究问:“我与卫霁,你更喜欢和谁一起骑马?”
阮阮听着弯弯嘴角,心里有些美滋滋地得意,回过头狡黠瞧他,“你疼我我自然就喜欢你,但你若欺负我,我可就喜欢别人去了。”
那不就是喜欢他嘛!
霍修垂眸笑了下,未做言语,只收紧手臂又将她往怀里带了些,胸膛严丝合缝地贴上她的脊背。
枝叶间树影斑驳,马儿驮着两人闲庭信步往深处去。
方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前方草丛中窸窣动了一小段儿,很快又停下来,片刻又往前了一些。
阮阮忙压着声儿回头问霍修:“那应该就是猎物了吧?”
他冲她点头,从马鞍旁拿起长弓递给她,双臂环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声音轻轻地,“手臂打直,不要抖,视线和箭头平齐,专心对准你的猎物。”
阮阮听着兀自领悟了一番,不知是哪里领悟的有差错,瞄着瞄着就眯起了眼睛,脖颈再不知不觉稍稍往前倾一些,瞧着活像个眼神儿不好的小老太太。
霍修在身后凝眉看了眼她的姿势,颇有些哭笑不得,遂腾出一只手扶着她前倾的脖颈压回来些。
调侃她,“你是用箭射猎物,又不是用头去射,背挺直。”
阮阮教他挤兑地满脸通红,忙捡回来些美人包袱,重新调整好身姿,将箭头对准了那边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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