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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谢司珩哭笑不得道,“我师傅他一个人,哪吃得完,你和我妈留著吃吧。”
“那不行,去见师父怎么能空手。”
阿婆快跑出西屋,拉著谢司珩说,“东西不贵,好歹是个心意,你等等我,我这就去用篮子装好。”
谢司珩口中的师傅便是他父亲生前的挚友-骆淮山,也是谢司珩的啓蒙老师。
阿婆对他能在他们危难时伸出援手无甚感激,所以每回有著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要谢司珩带给他。
谢司珩拗不过她,隻能等她严严实实地把鸡蛋和牛肉装在竹篮裡,又翻出瓶烧酒,让他跨上,耽误瞭一阵,这才出瞭院子。
骆师傅傢在村尾,两间瓦房打通,前面一间开瞭杂货铺,卖些烟酒瓜果,后头一间是骆师傅的住所,也是他的工作坊。
谢司珩之前问过骆淮山,为何放著北城的优渥生活不过,要来村子裡居住。
骆淮山淡然地说,“闹市浮华,人待在那是静不下心打磨出好作品的。”
看著是为瞭避世,但谢司珩也知道,他是想离阿婆他们近些,方便帮衬。
谢司珩小时候很是好奇,骆师傅这样性情寡淡,甚至称得上是孤傲的人,是如何能和自己父亲成为朋友的。
而骆淮山告诉他,他初来北城,籍籍无名的三年,都是谢司珩父亲接济著他,让他无温饱之忧,能潜心作画。
“有一年寒冬,大雪纷飞,我因交不出房租,被房东赶出傢门。
拖著画板,走在雪地裡,实在是落魄,正愁无路可去的时候,一抬眼就见你父亲站在街角。
他缩著脖子,眉毛上落瞭一层霜,似乎等待我多时,见瞭我,什么也没说,隻是搓瞭搓冻红的脸,揽上我的肩说走啊,去我傢吃饺子去。”
“那一顿饺子的味道,我记瞭二十年。”
杂货铺灯亮著,门没关,谢司珩径直推门进去。
裡间蚊香未灭,前堂没人,谢司珩看瞭眼时间,估摸骆淮山是在工作坊。
他穿过廊庭,见庭下骆淮山养瞭一缸鲤鱼,玩心起瞭,拾起脚边一块碎石,抛瞭进去。
看平静的水面被激起一圈涟漪,那群红鲤受瞭惊吓,纷纷埋头游荡,脸上顿起瞭笑意。
笑意还未敛去,猛地瞧见骆淮山从门内走出。
一时有点心虚,像儿时恶作剧被他发现般,摸瞭摸鼻尖,轻唤道,“师傅。”
骆淮山显然是看到他的举动,两手一背,说,“这么大人瞭,还和小孩子一样。”
“我就是逗逗他们。”
谢司珩矢口寻著理由。
谢司珩小时候父亲做生意忙,陪他的日子不算多,而骆淮山既是他师傅,又担当瞭他半个父亲的角色。
所以谢司珩对骆淮山的感情是敬中又带著点怕。
骆淮山端倪他一阵,招手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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