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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之所以回来,不是因为伤痛已多少平复,而是因为觉得有愧于已,才……
才那样勉强自己……一如往常的陪在他身畔。
这样的李列,温柔得让他无比心揪。
明明真正需要安慰、需要支持的,是那个为情所伤的青年啊!
他明明清楚这一点的,却……
胸口怜惜和自责之情升起,却又在忆及那令得青年神伤若此的少女之时,转添上几分已越渐熟悉的痛楚和嫉妒。
仔细想来,他之所以迟迟没将自个儿有办法克服桑建允这个“障碍”
的事告诉李列,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嫉妒吧?毕竟,又有谁会甘愿如此轻易地便把喜欢的对象拱手让人?若真能让得如此轻易,那份情意,多半也并不真切吧!
――也或许……这些,全不过是他为自己卑劣行为所找的借口。
如今,三天已过。
他,也是时候好好面对、处理这一切了。
能陪着列的只有他,能支持列、帮助列的更只有他。
让列这么陪着他过了三天,他,确实也该好好尽尽自己的承诺了。
一声叹息后下了决定,东方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收拾起仍搁着纸墨笔砚的书案。
以及……一旁纸球堆积成山的字纸篓。
而在犹豫一阵后,重新拾起一团团纸球,将之摊平迭好、有些慎重地收进了书柜中层的抽屉――里头,还隐约可见得几张十分精致的仕女图稿,以及数个标着女子人名的画轴。
那些本都是挂在他书房里的得意之作,可就在李列初次来访的那天,他便近乎本能地先一步将那些画通通换成了山水花鸟。
回想起来,这只怕也是他早已沦陷的证据吧?就如当初他因瞧着列赠桑净珠钗而一时冲动上了青楼,心中,却始终觉得有些愧疚及忐忑那般……自觉虽是直到近日才有的,但那心头的情感,却一直都是存在着的。
然后,随着时间流逝转深转浓……终至,无可自拔。
微微苦笑后按下了有些低沉的心绪,他不再多想,关上抽屉离开书房,转朝友人所在的湖畔行去。
于此同时,湖畔的白冽予依旧远眺着前方,可心中所想的,却与东方煜先前的推测差了十万八千里。
直凝着湖面的眸光看似怔然,却潜藏着一丝过于难测的深沉。
白冽予确实心不在此。
但他惦记着的不是桑净,而是那“韬光养晦”
、不知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的漠清阁。
这几日来,他有大半的时间都把心思放在这上头了……只是那漠清阁隐藏行踪的功夫确实高明,几无头绪下,单凭目前所得到的情报根本很难判断出他们真正的目的――毕竟,他最先想到的几种可能,都已随着漠清阁某些表现而被排除在外了。
既然单从漠清阁近来的行动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白冽予遂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漠清阁“本身”
上头。
――或者,该说是漠清阁的“渊源”
上头。
让他开始重视漠清阁的契机,在于上回傲天堡事件中晁明山三人那暗青门的联系……当时,他正是追本溯源地一路追查而下,才发觉了漠清阁这个势力庞大的组织竟有着这样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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