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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掌柜看向老太太,又看沈先生,对方声音不高,甚至神态也无兴师问罪的意思,可空气骤然冷却一般,叫人发慌,他乖乖落回座位,丝毫未曾察觉,已是满头的汗。
沈贺文为自己添了红酒:“那笔款,我可以代为偿还。”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意外。
这笔糊涂账如何也轮不到他头上,曹家连同几个债主日夜围困天津的旧场,割去尾大不掉的部分,再则债务两清,本就是两全的选择。
老太太道:“贺文,为了严防你舅舅,自损八百,倒是犯不着。”
曹爷笑:“沈公子愿意花钱平事,我是没意见的。”
老太太投来不满的目光。
包厢在二楼,放眼望去,外头一水儿的雕花屏风围栏,楼下月师静静地唱着江南小调,古色古香,影影绰绰,谁能想到这房内的剑拔弩张?
半晌,服务生上菜,苏间行说道:“款子分三年还清,曹老爷需负责将废场拆了,工程一年一验,若没问题,会计自会打钱给你,当然,是包含利息的。”
曹爷登时吹胡子瞪眼,一拍桌,高声道:“你敢耍老子?”
“天上不会掉馅饼。”
老太太作壁上观。
“苦主想讨回钱,还要当牛做马,沈先生是不是在国外时间久了,不记得国内的处世之道,算盘打得也忒响。”
曹永泰低声埋怨,若不是顾及大伯年事已高,激动不得,更过分的话他也说得。
曹爷道:“这回永泰说得没错。”
苏间行心头这弦遂绷得愈发紧了,明摆着的鸿门宴嘛。
王家看似近亲,可方才年轻后生几句质问,不见哪个开口打圆场,期待着先生出错,从中谋利。
另一头,曹家虽生意做得失败,可江湖上颇有几个名声响亮的朋友,今日来对峙,也是带了人的。
极短的功夫,苏间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擡眼瞥见沈贺文拧了眉心,似有为难之状:“这样看来,只能按最初的法子办了。”
“什麽?”
曹爷怕是听岔了,还问了句。
这时,外面似有动静,楼梯地板均是实木的,踩起来难免咚咚作响,更何况上来的是一队足踏军靴的警卫了。
到了格栅外,队长由与沈贺文握手,低语,老太太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苏间行苦笑:“看来是人找到了,曹爷您这就可以将人领走。”
“是有老二的下落了?”
此时一旁的张五爷也反应过来,“还是不肯回家吧,我去劝他。”
间行道:“人已经控制了。”
张五爷一怔,王老太太不料沈贺文竟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今日留了这手对付自己,直叫警卫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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