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爱情,那么至少也是欲望。
而欲望,可以诱使一切可能性的发生。
苏盛低头看了看眼前的酒杯里淡绿色的液体,顺势就撩开耳边的发丝,露出点缀在耳垂上巨大闪耀的黑色锆石耳环,她宽眼高颧,用适当的耳环点缀,总是能将她整个人都承托得更加华丽而灿烂。
又一个穿T恤的男生走过来和她说话,女人轻轻皱眉摇头,再转过头就看见那个VIP席上多出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腰肢纤细,四肢修长,眉眼鼻口无论是否存在人工雕琢的痕迹,都是完美的,仿佛是从橱窗广告里走出来的模特。
而且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比苏盛年轻了许多。
据说从十八到八十的男人都是专情的,他们只专情地喜欢更年轻的小姑娘。
从此那光头男人的手臂绕向了那纤细的腰肢,他望向姑娘的神色专注,像一头在丛林中对羚羊伺机而动的野豹,不再多看向苏盛一眼。
毫无征兆,仿佛有一个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扇得人血肉模糊,神智混淆。
女人低下头,顿觉自己的轻贱和愚蠢,轻贱到让人忍无可忍,又愚不可及。
恰好母亲在此时打来了电话,女人放下酒杯在混沌的光影下借机匆匆而逃。
求偶,真是一件百口莫辩的事。
你可以要求对方的外表,学历,家庭背景,性格爱好,唯独不能要求的是金钱,因为金钱就是功利性。
可要求金钱又有什么错,无论男女,已婚未婚,不过都是在感情市场里待价而沽的商品,总有一天会被人贴上标签,然后一锤定音。
我爱上你的钱,爱上你的肉体,爱上你的家庭背景,和我爱上你的人格,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爱。
既然是爱,一种无法去量化的东西,那么就没有尺寸规格重量上的区别。
不过都是想要得到自己要的罢了,又有什么好羞愧?
苏盛独自躲在酒吧外的街边接起母亲的电话,她听着风声呼啸着摩擦头顶附近的树叶,在缝隙与缝隙之间穿梭流动,声音如同精灵在夜里的悲泣,有少年拎着一袋煮花生从身边经过,他一边剥,一边吃,一边扔,沿路在黑灰的路面上丢下一窜白亮花生外壳。
只听见母亲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说:“苏苏,你弟弟开车撞到人,家里的钱都先垫进了医院,你可不可以先拿两万块回家救救急?”
苏盛抱住了自己胳膊,她看到地面上自己被灯光拉得细细长长的身影,像一片湿漉漉的污迹贴在地上纹丝不动。
“你到底有没有?”
母亲继续催促:“你弟弟现在还在派出所,人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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