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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暄停住了脚步,这才发现工人医院的旁边有一座小小的教堂,瞧着里面热闹的样子,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
穿着白色细麻衣的信徒在小小的礼堂内唱歌。
杨暄坐在下面听了很久。
或许是因为他一个年轻人坐在一群老人之中很显眼,排队出去的时候,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花生、瓜子和糖。
杨暄唇角动了一下,最后说了声谢谢。
刚说完,紧接着他手里又多了一份挂历。
杨暄展开,封面印着熟悉的黑体经文——
爱是恒久忍耐。
杨暄回到医院,把挂历放在姥姥的床边。
她闭着眼,面庞浮肿,但身体很瘦,皮包着骨头,像柴火一把。
如果把心脏比喻成一块土地,那这块土地已经有些旱到枯竭,没有多余的营养去滋养农作物,挂在手臂上的点滴在急急忙忙沿着血管做最后的修补。
她已经六十多岁了,经历过贫穷、饥荒,丧女、家暴,这些没有一次压垮过这样一个瘦弱的、沉默的、忍耐的女人。
她的心脏如今衰竭,但坐在病床前的他即将成年。
尤思嘉骑车电瓶车回家,晚上的天色暗沉发红,风吹在脸上不算特别冷。
就在马上要拐进村子里的时候,突然见路旁有人在抽烟。
高高的个子,指尖夹着猩红一点,在暗红色的天色下朦朦胧胧。
尤思嘉从旁边经过。
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过去几米后才猛然按下剎车。
她匆忙间拉上车架就跳了下来,喊了一声“杨暄”
,刚往前小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咚”
一声响,一回头,发现是电瓶车没停好,倒了。
尤思嘉只好又跑回去扶,拽住把手的时候感觉一轻,杨暄从后面探过身把车子提了起来。
她被夹在车子和人之间,一时有些不敢动弹。
不过杨暄很快撤开身子,刚刚几秒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味仿佛是一场错觉。
他坐在电瓶车的后座上,抬眼看她:“李满不来送你吗?这么晚也不太安全。”
“我没让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