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相视一眼,行礼退下。
平乐待她们都走了,便带着悠悠来到李怜灼的屋外,隔窗细听。
里头鸦雀无声,平乐正在费解,便听里面一片东西倒地的声音。
陆奔一脚踹翻了桌椅,忿然道,“怎会这样!”
楚天琦脸色也不好看,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怜灼,“将军,王爷处境甚险,你不能不救。”
李怜灼额角的青筋不住跳动,衬得那道疤痕更是狰狞,他手里紧紧攥着调令,这调令是昨晚刚送过来的,内容是调他回京,升关内侯。
李怜灼对这道调令的内容并不觉得奇怪,他苦守玉门关数十载,被这大漠的风沙吹出了一身的病痛,去岁他就曾向魏帝请求告老还乡,魏帝也悯然应允,只是他没想到,这道调令竟会在此时下达玉门关。
陆奔从他手中抢过调令,凝眸细看,看罢,猝然往地上一摔,“去他娘的,这道调令的落款时间是三个月前,京城离玉门关就算再远,也不至于送了三个月才送过来!”
李怜灼并不生气,他俯身从地上捡起调令,复又紧紧攥住。
楚天琦叹道,“陆将军,你纵有气,也不该冲李将军发火,他也没有办法。”
陆奔长吁一声,对着李怜灼拜了又拜,“李将军,我气急了,我不是冲你。”
李怜灼只是摆手,“让我想想——”
这道调令来得太过蹊跷,分明就是别人设好的一步棋,掐着时间送到了这里。
楚天琦皱着眉,“皇上让霍翰羽接替你的位置,他是霍淳之子,同席容炎绝非一路之人,断不会为其所驱使,可调令已经下达三个月了,他为何迟迟不来赴任?若他在,也就无碍了。”
李怜灼想了须臾,冷笑道,“朝中都是席容炎的人,他既有法子能让我迟迟收不到调令,也就有法子让霍翰羽迟迟不能来此赴任。
如此一来,玉门关空有兵,却无将,谁敢动谁就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陆奔揪着自己的头发,狠命跺脚,“天杀的老贼!”
他忽地朝李怜灼“砰嗵”
一声跪了下去,“李将军,我求你去救我家主子,霍将军此刻人还不知道在哪里,等他根本就来不及。
从我们离开到现在,主子已经率军同胡人鏖战了七日,他们的粮草最多再撑三天,若要上书请示皇上,一来一回,主子他们必死无疑呀!
李将军,我求你去救救他,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李怜灼伸手去扶他,可嘴里却并不应声,只道,“陆将军,你先起来。”
楚天琦在旁边看着,心如明镜,如今这个境况,李怜灼怕是有心无力,他已到垂暮之年,最盼望的就是功成身退,回家安享晚年,这件事,他若是身涉其中,便有可能连累一家老小。
十二年前,镇西大将军陈玄赫被诬谋反,结果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就是最好的榜样!
楚天琦的眼中泛起泪花,他一仰头,将那点酸涩生生逼了回去,他和李怜灼一边一个,架了陆奔起来,“陆将军,王爷是一定要救的,只是我们得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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