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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翠馆坐落在长街东侧,对面就是缀锦楼,缀锦楼里正在宴饮的贵公子们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都三五成群地凑了过来,围着廊前的灯牌议论纷纷。
红翠美人面
杨妈妈笑着迎了上去,“哎呦,这不是裴公子吗,可真是稀客呀。”
裴延敬指着一块灯牌念道,“帐底吹笙香吐麝,更无一点尘随马。”
[1]
侍女取了灯牌下来,念道,“六出花飞灵霄上,打一个字。”
裴延敬道,“这个谜底倒是合了节气,是雪不是。”
杨妈妈笑道,“恭喜裴公子拔得头筹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公子请随灵娘进去吃一杯酒,暖暖身子罢。”
方承鹤见裴延敬得了好彩头,不甘人后,于是也选了一块灯牌念道,“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
[2]
侍女道,“长安比目,打一句七言诗。”
方承鹤尚在思索,宁凯风便已抢先答道,“鱼为比目鸟比翼。”
[3]
裴延敬一只脚尚未踏进红翠馆,闻声回头笑道,“你也想想‘长安’两字,再说不迟。”
方承鹤道,“长安,莫非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之句?”
[4]
杨妈妈笑道,“是了,方公子今夜果然是有一番奇遇的,月娘已经在阁楼上等着公子了,公子上去便是。”
众人闻说“月娘”
二字,眼中俱是艳羡非常,要知道,月娘可是红翠馆中的头牌,弹得一手好月琴,又是个极有脾气的主儿,从来不肯轻易见人,曾有客商远道而来,只为听她弹一支曲子,便砸下千金之数,可月娘却不以为意,连面都不曾露上一露,只在屏风后头弹了一曲。
饶是如此,那名客商仍是念念不忘,过了几年又来豪掷千金,依旧只是为了再听一曲。
宁凯风酸道,“仰山真是幸运呀,文敏念叨了那么久的月娘,就这么被仰山占了先机。”
方承鹤也有些吃惊,拱手道,“承让承让。”
杨妈妈笑推他道,“方公子快去吧,月娘是个有脾气的,若是让她等急了,她便不依了。”
李莲蓉已经在椅子上睡过去了,此刻闻说“月娘”
二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乱嚷道,“月娘?月娘在哪?”
杨妈妈怕他生事,忙哄他道,“小李公子不是要猜灯谜的吗,怎么睡过去了?”
李莲蓉挣扎着起身,讨了杯水喝,“对,猜灯谜,我要猜灯谜。”
他胡乱看了一遍悬着的灯牌,随便指了一个道,“我要那个,那个什么雪柳的。”
侍女依言取了灯牌,道,“灯牌正面是‘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背面是‘红日黑燕织衣来,打一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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