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陆棠氏扯上州府的字眼,陆正昌忙用眼神喝退屋内的下人,一面阴沉着脸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宴儿执意如此,我拦不住,你不也拦不住!
说到底,是我们将他宠坏了,由着他胡来。”
陆棠氏抹了抹眼泪,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叶州主八字太大,宴儿根本压不住,此事必须做个了断。”
说完,她扫视起四周,开始在房内翻箱倒柜,嘴里喃喃着:“反正这婚事也是我们宴儿一厢情愿,州主不过是觉得我陆家家底殷厚,能助州府一臂之力,才勉为其难应了这门婚事,关起门来拜个堂,拜了一半就走了,婚宴也没办,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陆棠氏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叶挽的生辰帖,见陆正昌紧锁眉头杵在那儿,更是怒火中烧,“赶紧找啊,这事儿没别人知道,我们自己去跟州主说清楚,哪怕给州府出钱出力都认了,宴儿绝不能有事,反t正她叶州主也看不上宴儿!”
陆正昌忧虑地盯着床上,缓缓道:“还是等宴儿醒来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州主的情意,要是贸然替他做了决定,怕是又要翻天了。
更何况,他对那生辰帖可宝贝得很,你以为你能找得到?”
陆棠氏听罢,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一些画面,颓颓地坐了下来,道:“宴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怕是只有烧了那生辰帖,才能醒得来。”
转眼已过半月,陆九宴仍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那面色惨白如纸,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这天,握弦神医为他施针诊脉时,那双指尖苍白的手颤动了一下。
握弦猛地起身,揭开回魂瓶放在他鼻息间,刺激的味道犹如一把带血的勾魂刀,将快要在水中溺亡的神魂勾上了岸。
陆九宴在剧烈的咳嗽声中睁开了双眼。
陆家一家老小很快挤满了屋子。
陆棠氏扑在床边,痛哭流涕喊道我的儿啊,可算醒来了。
喉咙里有明显的异物感,陆九宴艰难地抬起手,想捂住脖子,想问问他这是怎么了,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陆棠氏收住哭喊声,惊诧地瞪大双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握弦。
握弦俯身查探后,沉重地道:“小公子伤了声带……”
听到这儿,陆棠氏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众人忙将她扶起,又听握弦道:“夫人莫急,小公子只是短时间内说不得话,调养一段时间,或能恢复七八。”
陆正昌疾步上前道:“请神医看看,我儿可还有其他问题?”
握弦打量着陆九宴,缓缓道:“小公子虽然大病初醒,但看着眼清目明,应当没有痴傻。”
屋看着姐姐们和爹娘脸上满是担忧,陆九宴说不出话,他不断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恍惚间,想起了被夜鸠杀害的那一幕。
那双猩红的眼……
一道闪电般的刺痛像要将他的头颅劈开,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单音,身体剧烈挣扎起来,好像在经历什么可怕的回忆。
握弦又给他扎了几针,才使他平静下来。
握弦:“小公子应当是遇害之前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老夫这就开一副安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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